方枳夏“咦”了一声,压低声音问:“祁叔叔这么早就睡了?”
祁奕说:“他不在,今晚他跟朋友睡工作室那边。现在身体恢复差不多,边工作狂了,整天整天在那边盯装修。”
方枳夏想起来:“哦对,你白天也过去帮忙了来着。”
祁安年不在,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方枳夏站在门口,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了。
祁奕在这住了快两个月,看起来倒是自然很多。
“拖鞋只有一次性的,先凑合穿,明天再去买。”他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又站直身子说:“带你参观一下?有两间卧室都是空的,你看看想住哪?”
方枳夏一边换鞋一边说:“别人家,还是不参观了吧。”
“严格意义上,也不算别人家。”
祁奕平淡道:“我爸买下来了,最近就在办过户手续。”
其实祁安年当时原话是:以后你就在北京上学了,给你买套房子也方便,虽然离你学校不近,但周末什么的能过来住住,要不一直住宿舍多难受?
虽然知道祁安年的工作室每年收入很可观,但祁奕还是有点受宠若惊,说了好几遍不用,祁安年还是坚持要买,甚至扬言自己就是钱多烧得慌,工作室都开过来了,这房子不买睡不着觉。
祁安年还是那个倔脾气,决定好的事,祁奕说什么也劝不住,也无话可说。
后来祁奕想了想,可能有祁安年前两年生病他过去照顾的缘故,做父亲的心里过意不去,想弥补点什么。
方枳夏愣了下:“这么暴发户?”
祁奕淡笑道:“他现在是挺像暴发户。”
这公寓视野很好,本来楼层就高,客厅又装了一整面的落地窗,站在阳台朝外看,绚烂的夜景尽收眼底。
方枳夏仍然没太大的兴趣到处参观,或者说这装修和布局都太简单了,大概买来的时候就想着以后会转手出去,装修也应该是找了套模板随便弄的。
以祁安年的审美和习惯,买过来之后应该会整个拆了重装一遍。
她唯一有点好奇的就是祁奕房间。
这个暑假,他在那间屋子里跟她打过好多视频电话。
方枳夏迈进房间门,空气里弥漫着清淡的香味。
祁奕刚才还像个导游一样跟她认真介绍,告诉她哪里是厨房、哪间空卧室的卫生间有浴缸,这会儿来到他自己的房间,他反而安静下来,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从前在西园小区住的时候,他的房间基本是对方枳夏完全开放的。
她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霸占他的椅子、书桌或者单人床,翘着腿无比悠闲自在地看漫画、抄作业或者打游戏。
而自从转学,即使是在省会住的那两年,他的房间就少有别人会进去。
祁奕视线随着女孩移动,看到她在窗边的茶几前翻了翻桌上的书,又走到床对面的那面墙底下瞅了瞅花瓶。
熟悉的感觉终于回来了一些。
祁奕抿抿唇,说:“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大部分都是搬进来的时候就在这摆着的。”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习惯了共享对方的房间、玩具等各种空间和物品,边界感曾一度趋近于零。
但毕竟有两年没见,方枳夏现在更多把自己放在客人的位置上,很有分寸感,除了表面那些小东西,什么也没乱动。
她抬头,看到床对面的天花板上好像悬着一根杆,另一侧对应的位置有台小机器。
“这是投影仪吗?”
“对。”
祁奕点头,这才想起来:“应该可以连上打游戏,不过我还没试过,一会儿可以看看。”
这两年新出的评价稍微好点的双人游戏他都买齐了,其中即使是能单人操作的,他也一个都没玩。
方枳夏眼睛唰得亮了,“那我先去洗澡!一会儿一起玩游戏!”
她也憋很久没玩过游戏了,现在一听到‘打游戏’三个字,手就开始痒。
说着,方枳夏已经去门口拖行李箱,窜到刚才选好的那间空卧室准备洗澡。
祁奕看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无奈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