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指着不远处捕快正在问话的一个锦袍公子道:“就是他,是他报的官。”
卓然迈步走了过去,正在问话的捕快赶紧躬身施礼。
那锦袍公子看见卓然身穿便装,不知道什么来头,疑惑地瞧着他。那捕快介绍了卓然的身份,锦袍公子赶紧躬身一礼说道:“小生拜见县尉老爷。”
卓然闻到这公子一身酒气,身上和手上都沾有鲜血,点点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你把发现的经过说一下。”
那锦袍公子忙道:“我跟朋友在青楼喝酒,喝得有些醉了,便想回家睡觉。看见路边有一辆驴车是出租用的,于是我就过来,但是没见到四周有人,不知道车把式在哪,我叫了两声,没人答应。看见车棚有条腿伸到外头,还以为是车把式等生意,躺在车棚里睡着了。所以上去撩开车棚,结果发现车棚里到处都是血,弄了我一手,我吓坏了,便大声呼救,正好有两个捕快巡街到了附近,听到我叫喊,便跑过来问怎么回事,我说了之后,他们查验尸体,才发现这个老头子已经死了,经过就是这样。”
锦袍公子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袍,苦笑说道:“这身衣服值十多两银子呢,真是倒霉透了。”
卓然从一个捕快的手里接过灯笼,举着围着那驴车开始查看。对南宫鼎说:“你们对周边进行一下调查,问问附近的居民是否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
南宫鼎赶紧答应带人去了。
卓然又对云燕说:“你沿着这条街驴车来的方向沿途查问,看看有人是否听到可疑动静。争取找到案发第一现场,就是凶杀现场。驴车会走动,所以这里可能不是凶杀现场,要是这样,找到第一现场,或许就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云燕立刻带人沿途进行查问。
卓然对现场的那辆驴车进行了详细勘察,提取到了一些指纹,经过鉴定,大部分是死者的,但是有几枚指纹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或许是乘坐驴车的客人,也或许是凶犯。
接着,卓然让小厮郭帅提着灯笼,自己对尸体进行了体表检验。发现尸体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就只有那一处致命伤,从后背贯穿前胸,刺穿了心脏。
南宫鼎回来禀报说,附近的人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响动,不过有人见到这驴车慢慢的从那边过来,到这边就停下了,还以为是车夫在等人,所以也没理会,也没想到是有人被杀了。这印证了卓然之前的判断,只希望云燕的搜寻能够确定最初的凶案现场。
卓然观察死者脸部,凶手在街上杀人,很可能会捂住死者的口鼻使他无法呼救。或许在死者脸上、口鼻附近能找到相应痕迹。卓然勘验重点放在了死者口鼻附近,他从不同角度注意观察。
忽然,他眼睛一亮,因为他在死者的脸部发现了淡淡的,似乎是指纹的痕迹。——凶手在用手捂着死者的口鼻时,死者在挣扎时,凶手的手可能会沾到死者的口水,也可能是因为紧张而手心出汗,将指纹留在了死者的脸部。
如何提取人的皮肤上的指纹,卓然已经配制出了相应的药水,这是根据现代法医502原液配方配置的药水。他马上叫小厮郭帅将勘验箱拿过来,取出了药水,撒在一张宣纸上,等到干燥后将宣纸覆盖在死者的口鼻处。
等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然后揭开宣纸观察,那一枚非常淡的指纹竟然显现出了比较清晰的轮廓。
卓然赶紧用糯米胶带提取了这枚指纹。这枚指纹比较清新,具有鉴定比对价值,卓然很高兴,因为从这枚指纹所处的位置能判断,很可能是凶手的。
卓然将这枚指纹与提取的死者指纹进行比对,发现无一命中,说明不是死者的了,进一步确定,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这时云燕骑着马飞奔回来了,兴奋地对卓然说:“我们找到了可能是第一现场的地方,那里遗留了一根上驴车时垫脚用的脚凳,而这辆驴车上的脚凳不在了,所以很可能是那辆驴车留下的。”
卓然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太好了,快带我去。”
发现脚凳的现场在一条街以外,看来这匹毛驴跑的距离并不远,在没有得到进一步驱使下便自动停了下来。也幸亏是晚上,街上几乎没有人,加之这条踩脚凳很破旧,没有被人取走,还遗留在了路边。
卓然他们来到了发现脚凳的地方,云燕已经安排捕快在四周询问附近的人家,看是否听到什么动静和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卓然仔细观察了脚凳,没有发现上面遗留下什么可疑的脚印。
卓然让南宫鼎对附近的隐蔽处进行搜索,因为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凶手在杀人之后,一般会将凶器遗留在现场,或者抛弃在隐蔽处,而一般都是在现场附近,因为带着一把带血的刀子是很容易引起路人注意和怀疑的。
搜寻很快有了结果,在现场旁边小巷的房顶上,发现了一把带血的杀猪刀。刀上明显有血液。
卓然还是很谨慎的测量了刀刃的宽度,并比对了死者后背的刀刃的宽度,两者吻合,进一步证明这是凶手杀人的凶器。
卓然还要对刀上的血做进一步鉴定,如果刀上的血跟死者的血型不相同,那就直接否定这是凶器了。当然,如果血型相同,只能是进一步加强这是凶器的证据,无法做出同一认定。
卓然仔细观察这柄杀猪刀,见到刀刃之上锈迹斑斑,可见这把杀猪刀放了很长时间了。
这柄刀的刀柄是用比较粗的麻绳缠绕的,这种绳索缠绕的刀柄,摩擦力增大,对于持刀的屠夫来说是很方便的。但是这种界面很难留下人的指纹,对于卓然来说并不是好事情。
果然,他用指纹刷在刀柄上反复刷过,依旧没办法显现任何指纹或者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