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伏在桶沿喘息,身后兴致未减的男人靠上她肩头,吻过锁骨扳来她面庞。一路往上吻过下颌,唇瓣,窍入口中,唇齿交缠……
“这叫相濡以沫,往日还故作矜持。”男人松口嗔她,“压箱底的话本上,最开始必画这一幕。嬷嬷们不会不教,定是殿下疲懒!”
“相濡以沫!”妇人软得与水难分,似热汤中一块即将融化的白玉,将男人话语喃喃重复,“何意?”
“就是方才那般!”男人压着笑。
“孤闻来好听,可有原话?”
“原话——”男人咬着她耳垂,“臣做回教书先生,意思是患难中人相互扶持,又指情意深浓,不离不弃,相互依偎。”
“相濡以沫,孤喜欢。”白绫早已被扯掉,妇人眯着眼,头一回主动吻他,回扭的姿势劳累脖颈,逼出上头根根青筋。
但她吻得热烈又缠绵,迫男人只得无奈来她面前,低头与她低额,深深浅浅吻过。【其余已删除】
或许无有情爱,或许还夹着杀意和试探,但不妨碍起卧在同一屋檐下的孤男寡女解决身体的需求,甚至还能得到需求以外躯体的欢愉,何论还是在婚姻这把大伞的庇护下。
从这样的爱里,长出来的情,也能温暖人。
尤其对于隋棠来说,很是足够。
朔康六年的除夕,宫宴结束,蔺稷带她回府。府中准备了许多烟花,在子时盛放在夜空。
大冷的天,她本不想出屋子的,再漂亮也和她无关。
但蔺稷说,“出去听听响,臣给你讲它们的模样。”
隋棠笑着颔首,披上厚厚的雀裘,被他扶着踏出殿门。
空气里充斥着硝石、炭、硫磺的味道。若是平素嗅到这些,多半捂鼻避之,然在除夕这般合家欢庆的日子里,这类味道便多了几分过年的气息。置身其间,尤觉新桃换旧符,朝朝希望如火。
“现在燃起的是满天星,在天空炸开,星落满银盘。”蔺稷给隋棠戴好风帽,牵着她往庭前走了两步。
“这会是游龙戏凤,金光闪闪,从地上燃窜而起,直上九天。”未几,蔺稷捂上隋棠耳朵,待龙凤上云霄,巨大的声响结束,方松开。
“这会乃牡丹真国色,大团大团的花,紫色,红色,金色,都簇拥在一起,花开满堂。”
……
“一梭烟花,满城诗画。”一刻钟的时辰,主景的烟花已经放完,蔺稷引着隋棠回来廊下,看剩余一些小烟花。
隋棠双眼上的白绫在蔺稷讲至一半时便已摘下,然而直到此刻她始终保持着仰头眺望的姿态,“郎君讲得的真漂亮,妾应该看到了。”
蔺稷看她眼睛,捏了捏她的手,握入掌心。
“妾的眼里,有没有烟花?”
“有,莹莹闪光,比天上的还好看。”
“明年妾就十九岁了。”隋棠笑了笑,轻轻合上眼,须臾又睁开,“妾许了愿望,妾要长命百岁,每一年都能看到这样美丽的烟花。”
十八岁的女郎,面容在烟火的闪耀下,隐去苍白,浮上一层难得的暖色。
“那就祝愿殿下,梦想成真。”
“可惜,就算梦想成真,也是有遗憾的。”隋棠从蔺稷掌心抽回手,低声叹了口气。
“是何遗憾?殿下不放说出来,看臣是否可以补之。”
隋棠看向蔺稷,“除非时光倒流,否则郎君补不了。”
“你说便是。”
“妾遗憾,去岁除夕,无人分享如此烟花盛景。”
去岁,是她嫁给蔺稷的第一年,蔺稷迟归七月,自然错过除夕。
果然,蔺稷许久没有说话。半晌方道,
“臣在旁处弥补。”
话落便将人抱起直入寝殿。
男人于床笫间相比过往温柔许多,偶然也会征询她的意见,譬如此时此刻,心中存了歉意,尤觉妇人也有了点玲珑态。
“明日初一,妾陪郎君,不回宫中。但初二回宫,妾要住到元宵。”妇人扳着手指头,还不够用,“就是十四天。”
“半个月,殿下也不怕饿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