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句承诺,戚寒川偶尔会去南苑看看,每每去时,都能看见几位夫子满眼的赞赏。
短短七日,虞今春从初始字识不全,到如今的论语倒背如流,即便是过目不忘,也有努力在其中。
他请的几位夫子才学出众,在各自所钻研之道虽不至称之于大家,也当属奚洲城内的佼佼者。前后不过数日,除了曲乐一道,其余三位夫子皆对这位乖巧勤勉的学生赞不绝口。
但或许虞今春确实没有曲乐的天赋,废寝忘食,七天才学会半首,止步于能弹的水准。
这也无事,三个月内,虞今春只需达到一般富商之子的教养程度便可。
但本人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彻夜苦练,以至于手都弹破了。
知晓此事时,戚寒川正在查看从京城传来的信。
这是一封求助信。
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皇子间的党争愈发严重,半数大臣下了牢狱。朝中大乱,没有人能主持朝堂,年近花甲的丞相差人连夜赶来奚洲城,话里话外催他回京。
戚寒川不紧不慢烧了信,思索片刻,按照原主的风格大喇喇写了个知晓了。
原主死后,朝堂之上也如现在这般,所有人都想瓜分摄政王的权利,甚至情况更为严重,他们可没有一丝替原主可惜的。
如今京城正乱,就算时时看顾,难保今春不会出现意外,他定然不会此时回京,等到三月后原世界线中应死的人应圈禁的人尘埃落定,到时再两人一同回京。
封好信,戚寒川手触到一个微凉的金质物品,低眸拿起,若有所思。
过会儿便是灯会,给他正好。
十一叩门,进屋后汇报道:“今日虞公子手指破了,流了血,方才府中的大夫过去了。”
戚寒川把东西收入袖中,从书桌后起身走向门口,问道:“怎么会破?可严重?”
十一想了想,本欲说不严重,想起王爷对虞公子与对府中后院其他美人不同,改口说道:“起了好几个泡,听说是练琴所得。”
戚寒川凝眉,把信给十一。
看着王爷步伐加大,大步流星离开主院,十一默默称赞了一番自己。
南苑的主院点着灯,戚寒川到时,大夫已经离开,虞今春坐在凳子上,看着几根缠着布的手指发呆,瞥见门口的华贵锦袍,匆忙把手背在身后,起身唤道:“王爷。”
戚寒川颔首,视线掠过那张姣好美人面上的惊喜,明明每日会来,可他总是这样笑眼弯弯的惊喜模样。
“王爷来考校功课吗?”虞今春迎上前,虽是问功课,却眸光明亮,似是期待着什么。
戚寒川顿了顿,说道:“邀你去看灯会。”
虞今春忍不住弯了弯唇,温声道:“荣幸之至。”
华灯初上。
戚寒川没带侍卫,与虞今春一同出游。
奚洲城内焕然一新,处处挂着样式各异的花灯,明光瓦亮,灯烛辉煌。
看见有许多小孩在一处老虎花灯摊前停下,戚寒川多看了一眼。
“王、公子应是没见过奚洲城的灯会。”在他身侧的虞今春歪头,另一边的脸颊被特意留下来的青丝遮住,只露出完好的一边,抿唇笑着解释。
奚洲城习俗,每年两次花灯节,四月的花灯又与乞巧节不同,是奚洲人祈愿祈福,送流水花灯寄语神明的节日,因此大人小孩皆有,提着各自的花灯,热热闹闹,夜幕也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