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蛊神,是你们笛族的信仰。
“也是蛊术传承的由来。
“于情于理,都不该让我一个外人来处置。
“另外打伤她的人,累的她落得这般境地的,也是你们的老族长而不是本尊。
“所以,如何行事,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该说的话说到这也就差不多了,江然抱着胳膊,退到了一边。
田有方勉强上前一步,凝望着老族长。
老族长气若游丝。
他虽然看上去周身完好,实则于精神层面已经被江然斩断了双手,放了一身的血。
有些时候,精神足以影响到身体。
哪怕明知道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偏偏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老族长如今就是这种情况。
他在幻境之中所体验到的,是让他心境崩塌的巨变。
哪怕明知道那是幻境,哪怕如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五感。
可是,那断臂放血的痛苦就好像凝结成了网,牢牢地束缚着他的身心,让他再也施展不出,曾经的武功和手段。
因此,当他此时和田有方四目相对的时候,眸子里竟然泛起了一丝释然:
“机关算尽,仍旧落得这般下场。
“这虽然并非是老夫想要的,却也……却也不得不说,引魔尊入局,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魔尊远比老夫所想象的,还要更可怕一些。
“阿那,如今爷爷已经败了。
“阿竹是爷爷杀的,不仅仅是阿竹,还有很多人。
“那些本命蛊有的成了,有的没成。成了的得死,不成的也得死。
“这些事情,我都会亲口和族人说明。
“然后将族长之位,留给你……
“只盼着,你莫要觉得,这是老夫对你的亏欠。”
“事到如今……你仍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阿那不敢置信的看着老族长。
老族长则笑着说道:
“是非对错,总有人要去做。
“蛊神沉睡千年,蛊神祭祀便束缚了族长之位千年。
“这千年以来,我笛族弟子固然甘心于休养生息,可族长这个位置,却始终如坐针毡,如履薄冰。
“有些事情,我没有骗你。
“我这一生,少时得意,风光无限。
“在那族长的重任落在肩膀上的时候,我不觉得沉重,反倒意气风发,想要带领我笛族走上另外一个高度。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蛊神洞内好似泡影一样消散了。
“爷爷我自然是有错的。
“我滥杀无辜,残害族人,更想屠神,夺取神位。
“虽然这所谓的神……在魔尊大人这样的人眼中看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