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被眼底湿气晕成抽象的油彩画,混沌虚化,神智离开了身体,他模模糊糊听见温瑜问,“数清楚了吗?现在几颗了?”
几颗?几颗什么……
珠子碰撞挤压,高热感灼烧着理智,他胡乱说道,“4,4颗。”
温瑜轻笑。
……
被染成深色的珠子一颗颗坠回杯中,清脆的碰击声敲打着他的耳膜,身体下意识绷紧,应激似的吐。出一股温热。
霍庭深也没想到,他日日戴在手上的手串折磨他至此,来来回回的错,来来回回的猜,脆。弱的地方不停被碾压挤轧,逐渐失去知觉,等他猜对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衬衫皱巴巴的被他咬在嘴里,颈后和胸。前肿。胀,有种受够了的痛,又有种还不够的麻。
深入骨缝的痒意渐渐平息,他瘫在床上,眼睛疲倦的睁不开。
温瑜在床下晃着杯子,模糊的声音传到耳边,“少了三颗呢。”
总共17颗才对。
霍庭深浑浑噩噩地握紧手指,将偷藏起来的珠子压在枕头里。塞不下了。
丢失的珠子温瑜没有特意去寻找,她也有些倦怠地坐在地上的蒲团,支着腮,望向窗外,“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哑语吗?”
睫毛颤动,他微微睁了眼。
知道。他派人查了温瑜的信息。
她有个聋哑舅舅,舅妈左腿残疾。他们是温瑜的远房亲戚,无儿无女,在她父母去世后收养了她。
窗下,她白皙透粉的肌肤被路灯笼上一层朦胧的光,丝绸裙摆在光影下亮晶晶的,美丽的如同未经世事的公主。她又一次说,“不要害怕别人的目光,它真的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如果他们看你,你就看回去,要躲避的就变成他们了。”
她从小就知道别人看自己的目光不一样,他们看自己舅舅舅妈的眼神也不一样,嘲笑、怜悯、把她当做传染病源。
舅舅跟随民间表演团卖艺,舅妈在她学校门口卖煎饼,浑身油污,讨好的冲每个人笑。有些小孩不懂事,他们学她走路的姿势。他们嘲笑温瑜是瘸子的女儿。
温瑜不在乎,她在门口吃完一整个加满料的煎饼,然后和她的朋友们打招呼。她的朋友们也不在乎,嘻嘻哈哈的每人买个煎饼,每天光顾她们的生意。
她早就发现了。
恶意欺软怕硬,她不在乎,他们就毫无办法,变得兴致索然意兴阑珊,看她的眼神平淡无奇。
如果他们再做的过分些,她就找老师,找校长,找记者,找教育局。
畏畏缩缩的变成了他们。
霍庭深没想到会听她说这些,他躺在床上,脸上微微透着反射的湖光。温瑜轻轻起身亲他一下,“晚安,霍先生。你没有什么错,你完美无缺。”
窗户被关住,他在她哄他的话里睡着,三颗珠子咕噜噜从枕头底下滚出来。
温瑜弯了下唇,将它们捡了出来,放在杯中。
第73章养胃可能是我太傲慢,让你误会……
可能由于堆积许久的情。欲得到释放,前面后面虽然都火辣辣的痛,但……莫名神清气爽。霍庭深在隔天的早餐桌上接连笑了三次,笑得一群人都心生寒意如芒在背。
霍启安更是怀疑他鬼附身,念叨着清明鬼气重,要请个道士来作法。
话说成这样,霍庭深竟然也面无波澜。
他捏着霍庭深的脉探了探,啧啧称奇,看来他的身体问题真的解决了,体内心平气和,比他都健康。
“结婚比吃药都见效哈。”
霍庭深靠在竹椅上,漫不经心收回手腕,嘴角轻扬,“你结个试试就知道了。”
山里风景很好,霍庭深和霍启安小时候常住这边,他们信誓旦旦说要带温瑜去挖竹笋,一群小孩闻言都跟着。
听他们这么说温瑜还以为他们有多厉害,结果进竹林俩小时就迷路了,最后只能呼叫管家帮忙。
去了一大群人,踩了一脚的泥,只挖了一小篮竹笋,当晚就炒菜吃了。
不是她爱的口味。
早知道不去了。
不如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