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乱成了一团……”
*
都城。
一匹马从尸体上跨过去,马蹄踩进血泊里,再踏上干净的地面,留下一个个血印。
男人坐在马上,望着四周的这一切,面孔很平静。
昔日奢华的皇宫变得无比苍凉,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个人影,宽阔的广场上到处躺着尸体,鲜血在地上蔓延成一副壮烈的地画。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危南楼驭马转身,看向疾驰而来的属下。
“公爵,我们跟丢他了,最后一次接触的时候他没再使出任何花招,他身上的‘能力’就算没有耗尽,应该也已经所剩不多。”
“传信给沿路的守备,让他们做好准备。”
“是!”
忽然,胯下的马发出惊鸣声,前蹄抬起。
危南楼拉紧缰绳,迅速控制住它,转头看去,只见往日里趾高气昂的年幼皇帝满脸是血地扑倒在马前,脸色灰白,抽搐般地张大嘴,喉咙里却只涌出血液。
“……舅……舅、舅……”
危南楼身后的属下面色一变,立刻翻身下马,跑过去扶住他:“陛下,您到底去了哪里,我们找了您很久!”
胥宁死死盯着危南楼,浑身震颤,好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使力。
他努力想说话,然而不止嘴里冒出血,正胸口的血洞里也在疯狂冒血,嗓音嘶哑至极。
“舅舅……救我……”
危南楼俯视着这一幕,脸上没有怜悯,也没有喜悦。
他启唇,用一贯来无波无澜的语调说:“我让人告诉过你,乖乖呆在书房里。”
胥宁一颤,懊悔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暴动的兽人闯进皇宫的时候,他听到了声音,以为冉叶的计划成功了,他要自由了。
他毫不犹豫地用椅子砸开了门,砸晕了那些守门的侍从和侍卫,逃了出去,却发现外面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那该死的兽人,那看起来温顺、听话、没有心眼的鸟族……!
他被骗了,被利用了。
胥宁呜咽:“对不……起……舅舅……对……”
他知道,他的舅舅对他已经无话可说。
但若是他听话乖乖留在书房里,那里本来将会是最为安全的堡垒。
死亡的恐惧笼罩住了他,马上的男人就像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救命绳索,努力伸长手臂,却就是抓不住。
危南楼没再说话。
属下叹了口气,将胥宁扛起来:“陛下,我先带您去见医生。”
只是这样的伤势,恐怕凶多吉少。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更多的响声。
一群人纵马进来,为首的是胥音,他惊喜地喊:“舅舅,你回来了!”
*
偏远小镇里,夜色已彻底降临。
那唾沫横飞的两人,嗓音大到几乎整个酒馆的人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