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一起去的呢?
是在我们吵架的时候,去的吗……
他很混乱,最后都没问出口,只是说:“下次……别假装是我了,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倪迟这次也没有犟嘴,笑了笑,说:“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那天过后,他好几次在排练时认真地观察南乙的眼睛,发现确实非常美,他也很有魅力,冷冷淡淡地站在那儿,就会让人忍不住望向他。
秦一隅也是一样。
他们和倪迟是一类人,什么都不做,就会有许多人前赴后继地献出关注和爱慕。
自己只是空有一张和倪迟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DNA,事实上,他和倪迟才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日子在比赛中快速流逝。
11月23日,他们一起在其他乐手准备的惊喜中度过了彼此的生日,交换了礼物,两把一模一样的琴。
倪迟的表情有些意外,也有些无奈:“怎么会买同一款……”
“你们还真不愧是双胞胎,背着对方买的吉他都一模一样。”
“是啊,亲兄弟果然不一样。”
双胞胎。
亲兄弟。
每天他都在不断地被提醒这个事实,反复鞭笞内心,抵抗着想要拥抱倪迟的欲望,逼迫自己做个正常的哥哥。
他们才刚满22岁。
一想到要这样磋磨到32岁,42岁,62岁,就觉得好恐怖。
同一个受精卵,同一个胎盘,同一把吉他,最后再埋进同一座墓地。
这就是他和倪迟的宿命。
白天在组内排练,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解脱。
但弟弟所在的S组,远不像B组这么和谐和太平。
“操,现在就开始玩儿黑幕了。”
吃饭的时候,倪迟又想起白天换节奏吉他手的事,忍不住爆了粗口,但很快阿迅就拦住了他。
“别说……”阿迅很怕他被录下来,或是被人发到网上,怕弟弟挨骂。
倪迟却更生气了,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为什么不能说?他们就是搞黑幕!这首歌都不是他写的,凭什么?谁不是一场场比下来的?别人的机会不是机会?”
阿迅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望着他。
倪迟意识到自己又在对着哥哥发脾气了,明明是和他没关系的事。
“对不起。”他垂下眼道歉,“我又没控制好情绪。”
不一会儿,阿迅的手又一次放在他小臂上,轻轻地抚摸:“别生气了……”
倪迟盯着那只手,感觉他手上的茧,烦闷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痛楚。
“嗯,不生气了。”他抬起脸,冲阿迅笑,“好了。”
这当然是骗人的。因此第二天,在S组的排练室打完架出来,迎面撞上看热闹的B组,看到阿迅的脸,他感到心虚,于是什么都没说,转头就往走廊另一边走了。
一如既往地,阿迅追了过来,哄他,安抚他,陪着他回了宿舍,温柔又细致地为他处理伤口。
倪迟坐在桌子上,贪婪地盯着哥哥的脸,试图在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找到些许爱的证据,就像用左手拼命地扣住右手,傻子才会做的事。
这还需要找吗?不爱他为什么会做到这种程度。
可是,是因为他是弟弟吧。
撕开这层血脉的枷锁,阿迅还会坐在这儿哄他吗?
“疼吗?”涂完药,阿迅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