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葛顶着师傅的白眼:“张记的枣糕是不是?可香了。”
“对,她好像饿了。”
对话到此结束,他们心中对璩贵千过往的经历和那一天的经过更多了几分疑云。
有养父养母,有弟弟妹妹,在潞城市的某一所初中就读。
璩逐泓试图拼凑她这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但那些新旧叠加的伤痕始终在他脑海中浮现,让情绪阻挡思维。
鲁鹏飞:“好,感谢你,给你们添麻烦了。”
路小葛从兜里掏出车钥匙。
硬朗的少年背着书包扶着母亲,就要离开。
十指飞速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动的郭臻合上屏幕,从西装内袋里取出名片夹,抽了一张递给梁方起。
“非常感谢您对小姐的帮助。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郭臻。”
梁方起还没接,璩逐泓站了起来,示意他将名片递给他。
璩逐泓俯身,用桌上的黑色签字笔在名片背后刷刷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再原路递回:“可以直接打给我,我是她哥哥。”
梁方起比璩逐泓小了一岁,但二人身高相仿,校篮球队的小前锋梁方起比璩逐泓更健壮一些。
他接过名片塞进书包,貌似不经意地问起:“那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璩逐泓礼貌回应。
两人打了个照面,随后梁方起便同梁倩和路小葛出门了。
璩逐泓正想告辞,隔壁办公室突然跑出来个鸡窝头小年轻,对着鲁鹏飞喊道:“队长,有消息了!”
璩逐泓豁然起身。
鲁鹏飞放下资料,示意他进来慢慢说,小年轻站在他旁边两手撑桌,兴奋得溢于言表:“学校排查的筛选有结果了。宝桥初中的一个老师说他们班有个学生没来上课,对过了照片,认出是她。”
“那个老师说,她叫郑林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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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阴沉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傍晚的大风吹散了积云和浓雾,露出星月当空。
当班的塔台管制熟练地对话完毕,一架湾流G200滑翔在潞城机场的跑道上,缓缓停稳。
潞城并非省会城市,机场吞吐量有限,每日的航班固定得死气沉沉,短短两天内接到三次私人飞机的降落,机场的工作人员隐约有种预感。
潞城来了不得了的人物。
璩湘怡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一身利落裤装,披着薄外套从机场出口大步流星地向前行走,身边簇拥着七八个工作人员。
张怡萱拉着行李箱,和身边人最后确认着接机车是否已经到位。
美国直飞境内的私人航线非常难申请,等批复的时间
里,助理先是订了最快一班国际航班送他们到新加坡,接着联络璩氏在新加坡的商业伙伴,从绿意资本合伙人那里借到了一架私人公务机,直飞潞城。
徐茂带着人留在洛杉矶做最后的交接扫尾工作,张怡萱陪同璩湘怡先行一步。
连续长途飞行让众人都很疲惫。
两辆商务车驶出机场快速路。璩湘怡摘下墨镜,露出憔悴微红的眼睛。
平稳行驶的车内,闭目休息了五分钟的璩湘怡接过张怡萱递来的温水,轻声问道:“傅谐到哪了?”
“傅先生的飞机比我们早一个小时落地,郭臻安排了接机人员,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达医院。”
璩湘怡点头,无声地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
她已经四十三岁了,岁月并没有因为她拥有的金钱权势而放过她,相反,命运在她顺风顺水的人生中挖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她掉进去,挣扎了很久,不肯认命。
直到现在,终于看见了绳索的影子。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寂静无声,汽车飞驰驶过,离医院越近,璩湘怡越是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