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过去,他其实很难想像会有和他们对峙的一天,也很难想像他们会彻底闹崩,因为过去的自己没有底气和资本。
但从认识秦湛起,好像一切都变了。
他习惯了住在狭小逼仄的房子,习惯了不再奢靡的消费,习惯了三餐都有人准备,习惯了回到家推开门能看到有个人在等他。
“周燎。”秦湛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
“你选好了吗。”
这句话没有说明任何东西,但周燎却听懂了。
“嗯。”
“我有的东西很少。”
但有的我都给了。
周燎心脏像被一口钟猛撞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很早之前秦湛那一句“你想要什么,但我都没有了”。
“我知道,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但现在越来越好了不是吗,而且我想要的……。也不是什么钱不钱的。”
他拿过了旁边茶几上的烟,点燃了火,秦湛于他就像买对的股票,哪怕生在肮髒的泥泞裡也靠自己走到了如今,如果他能有一个好的出生………周燎其实不敢想像如果秦湛有好的出生,这个人的未来会有多不掩锋芒。
他们都被同一个名为“家”的字摧毁过,只是形式不同,结果不同。
“我难受是因为人总会对过去和自己还算有羁绊的东西,因为突然失去联繫痛苦吧。”
“……心裡越说越堵,你可能理解不了,因为你也没经历这些。”
“就是不舒服,又像解脱,又像被困住,心脏难受得发慌。”周燎按著因为融化不断滴水的冰袋,“但这种难受其实说出来就好一点了,也算是一种分担,其实和你说你可能也不懂我在说什么,但给其他人说更没有人理解我,只会让我气过后不要和家裡闹得更难看。”
“难受时没人共情,还被指责才是最让人崩溃的。”
秦湛没说话,但却从他手裡拿过了烟,在周燎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他突然把烟头按在了自己手臂新生的肉上,皮肉和烟燃烧头相接时甚至能听到“滋滋”的声音,很快轻微烧伤的灰色痂痕便开始出现。
“不太理解,但一起痛会好点吧。”
周燎顿了一下,他看著秦湛面无表情的脸,男人的视线在黑暗中晦暗不明,他心脏惊跳了两下,在不规律的跳动中开始变得越来越充盈,膨胀到快要爆炸。
他一把抢过秦湛手裡的烟,立马按灭在了一旁。
“………疯子。”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像天空在往下倒水,时不时惊起一声暴雷。
他们在闪电的白光中沉默地看著彼此,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周燎撑起身,轻轻吻在了秦湛的嘴唇上。
对方没有微愣的停顿,习惯性地开始回应他的吻。
这次的吻不同于过往任何一次,仿若斗殴征服领土的激烈,这一次他们吻得难得的缠绵轻柔。
周燎用牙齿轻轻啃咬著秦湛的嘴唇,在对方唇微张时,舌尖便很快相接在一起,像是互相舔吻著对方的伤口。
既是恨又带著对彼此的怜惜,看起来轻飘飘却又珍重。
在周燎舌尖掠过自己上颚时,秦湛垂下眸看了他一眼,眼裡的情绪都化成了无边无际摸不清的晨雾。
“洗澡吧。”这是两个人接吻结束后秦湛说的第一句话吗,“你身上太湿了。”
“出来没伞,淋了太久。”
周燎站起了身,直接就把衣服脱了,平日裡锻炼良好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哪怕在黑暗中也能看到那颗泛著银光的乳钉。
“不冷?”
周燎捡起了扔在地上的衣服,情绪发洩之后,又恢复成了过往桀骜不驯的模样。
“那你倒是让我暖和一下啊。”
其实那次之后两个人早就做过无数次了,周燎欲望强又从不憋著自己,秦湛这个人操起来的时候好像也不太阳痿性冷淡,欲望几乎是一点就燃。
本来周燎之前计画好的是他操秦湛,但是后面两次没一次成功过,每次都要打一架定上下,他被秦湛死死地按在地上,对方掐他下颌掐得他骨头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