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拉开窗帘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沃利正在农田里忙碌,用锄头翻开地面,收获成熟的土豆。
他拎着两只小桶,用来装地里收出来的那些成熟了的土豆,土豆的大小并不都一致,有些大个些的他就放到那个红色的桶里,小一些的就放到黄色的桶里。
瑞克趴在窗边,一只胳膊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沃利在田里忙忙碌碌的样子。
每当他手边那两只小桶任意一只装满了,他就把它拎起来,然后要不了瑞克一个眨眼的时间桶里的东西就不知道被他收拾到什么地方去了,又空出来继续装土豆。
刚从地里采收出来的土豆外边还包裹着一层泥土,他将之放进桶里的时候泥土沾到手上,用手背蹭了蹭脸的时候又不自觉沾到了脸上,又在脸上蹭花一片——而显然沃利对此毫无察觉。
瑞克支着脑袋在窗边笑了起来。
像是沃利给自己弄了个大花脸有多可爱似的。
沃利听到了动静,放下小桶抬起头来看向瑞克所在的窗户。
然后一眨眼他提溜着锄头就站到了窗下,仰着头看向瑞克。
“你醒啦!”
他看上去倒是活力满满。
“要吃早餐吗?我准备了枫糖薄饼、火腿三明治和北非蛋。”
“那么丰盛?”
瑞克盯着他笑。
他来到这里第一眼看见沃利的时候,对方也是给自己弄得一脸灰。
好像他一个人在这里就会冒冒失失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一样,莫名叫人不放心。
“早餐就是要吃丰盛点不是吗。”
瞧见瑞克盯着自己,沃利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沾了些泥土,用手去擦又只是把泥土抹开,弄得脸上更花。
他把锄头靠在墙边,转身走回室内把手洗干净,也洗干净了脸。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沃利有些不太明显的懊恼,怎么弄得这么脏,还叫人看见了的?
他再回到原地的时候已经焕然一新,而对瑞克来说,不过是一闪神的功夫,沃利就变得干干净净了。
“下楼来吃点东西?”
沃利邀请到。
“我怎么会拒绝闪电侠的邀请呢,”
瑞克欣然答应。
“那可是会掉好感的。”
沃利哼哼两声:“你要是敢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我才会狠狠掉你的好感。”
瑞克走下楼之前先走进了浴室洗漱。
站在洗手台面前,他盯着镜子之中的自己,恍然觉得陌生。
他后脑勺上有子弹留下的伤痕,借由两面镜子检查那道伤,他几乎是瞬间就能够分辨出这是什么口径的狙击枪在多少米之外造成的伤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知识储备,只是那东西就像是本能一样,答案直接在他脑海之中跳了出来。
他的头发被剃得很短,能看出是在医院的时候医生为了更好的处理伤口而剃掉了他的头发,通常来说医院进行手术的时候都会在病患部位进行备皮,除去毛发以便减少手术难度,也减少术后感染的风险。
瑞克低头看向自己撑在洗手台边缘的手。
这双手上有着陈年的老茧,他似乎惯使棍棒类武器,但是指间的痕迹又证明他对飞镖类颇有心得。
他手上并没有常年使用枪械留下的痕迹,但是奇怪的是他只要略一回想,就能想起各种枪械的拆解和拼装方式,并且他敢相信自己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完成它们的组装。
他的身体柔韧性很强,肌肉含量也很高,体脂较低,似乎是常年进行大量运动,并且不是健身房锻炼出来的那种成果。同样的在衣服掩盖的身体上满是不同的伤痕,不管是枪伤刀伤还是烫伤,让人奇怪他为什么会受过那么多的伤……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如果说他是什么组织的特工,但是为什么他双手又毫无常年被训练使用枪械的痕迹?若是刻意抹去这样的痕迹来隐藏身份,但是其他能够证明他饱经训练格外擅长战斗的痕迹为什么又留下来了?
他到底是谁?
瑞克再一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那双天空般透亮的蓝色双眸同样望向他,两双眼睛隔着镜面对视着。
失去记忆让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之中空空荡荡,像是窘迫的梦中穿着睡衣没穿鞋就走上了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