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的男人摇着扇子,慢条斯理道:“这是哪里来的狼崽子,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撒野,也不怕把命丢在这里?”
燕暮寒沉眸,将刀往里逼近几分,那伙计哀嚎出声,颈子上多了一条血线:“我来找我的人,不想死就别多管闲事。”
伙计大骇,吓得昏死过去。
“没成亲,没拜天地,怎就成了你的人?”裴折不悦皱眉,眼前这狼崽子凶性太重,几近疯魔,比他平生所见之人都要难以掌控,根本无从说理,“无故伤人,真当世间无人治得了你吗?”
燕暮寒轻叹一声,点了下头:“我懂了,你们是来拦我的,杀了你们才能见到他,对吗?”
他握着刀,声音冷得仿若结了冰碴:“动手。”
亲兵们一拥而上,金陵九将裴折往后一推,拔出腰间软剑挑开了来人:“放肆!”
裴折怔愣,看着冲向金陵九的燕暮寒,禁不住暗骂一声。
不得了,小阿珩真是招惹了个狠角色。
软剑和刀撞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燕暮寒手臂发力,削铁如泥的贪狼刀下压几分,只听得“咔嚓”一声,软剑竟直接碎成了两截。
金陵九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打量着燕暮寒手中的刀:“是把好刀,叫什么名字?”
“新名我夫君尚未起好。”燕暮寒满面阴寒,声色狠厉,“旧名贪狼,拜上。”
破空声凌厉,裴折忍不住惊呼,金陵九抓着楼梯翻了上去,那刀堪堪从他身侧斩过,血腥气激得他衣袍翻飞,楼梯扶手被削成了碎片,木屑翻飞。
“北域镇国刀,果真名不虚传。”金陵九牵住了裴折的手,扬起一丝笑,“小狼崽子,你一个男人,怎会有夫君?”
裴折微讶,他深知金陵九的脾性,会开玩笑,就代表金陵九很欣赏对方。
亲兵在混乱之中被伤了半数,剩下的人都围在楼梯口,燕暮寒一步步往上走:“我心悦一人,若能得到他,为妻也无所谓。”
他瞥了眼金陵九和裴折相握的手:“前辈也有所慕之人,想必能理解我,还请让开。”
“不是要杀了我们两个吗?”
“若前辈让开,此战可免。”
方才交手是占了兵器的便宜,眼前这男人武功高强,硬要拼个你死我活,燕暮寒没有把握。
他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送命的。
裴折还想说什么,被金陵九拦住了:“让他过去吧。”
“九哥哥?”
燕暮寒惊诧不已,但没有迟疑,微一颔首就越过他们上了二楼。
金陵九把玩着裴折的手,轻声笑笑:“他很像我。”
裴折听明白了,没好气道:“可不是,和你一样是个疯子。”
金陵九也不恼,语带调侃:“我曾想过,你若是能怀子,为我生下一个儿子,就该是这种凶狠的性子。”
“……滚!”
裴折臊得脸红,半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小阿珩和这狼崽子一个如你一般俊美似妖,一个凶狠恶劣性子肖你,都挺适合做你我的孩子,怎地小阿穆就是那么副不讨喜的个性?”
金陵九嗤了声:“穆娇自个儿就不聪明,还找了左屏那么个蠢笨之人,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蠢,有你我教导,金折穆已经聪明许多了。”
此时,在房间里看戏的金折穆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小声咕哝:“谁骂我呢?”
“祝长安,你出来。”
声音从走廊上传来,祝珩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舅舅,我要去见他。”
“长安,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祝子熹一想到青面獠牙的大汉就一阵恶寒,忍不住皱眉,“燕暮寒配不上你。”
相貌无需多出众,但再怎么着也得五官端正,他可不想自己养出来的鲜花插在牛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