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那就这么说定啰。你吃汉堡对吧?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十分钟后到。就这样。”
“什……!”
嘟──嘟……
佐川同学连珠砲似地说完,便弃如入五里雾中的我于不顾。
我放下话筒,抬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打消推拒的念头。
可是她刚才确实是说“我现在就过去”没错,代表只有她一个人啰?
对聚会这个观念产生疑惑的我煳里煳涂地点点头,然后回到房内整理一番。
自从升上高中,我就没有机会再招呼同学来家里玩。
一方面我过了半自闭的一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家里有个没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尝试和我深交的几位同学太过顾虑足不出户的姊姊,因此总是让我去她们家。
佐川同学在第二学期才转进我们学校,但我们的交流则是在稍久以后才开始。
她刚转来的一个礼拜完全没有发现我,而我则是默默观察她一个礼拜。
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
直到某个星期三上午的音乐课开始前,佐川同学拍着我的肩膀并大叫“沙织!”的那一刻起,我们才算真正重逢。
话虽如此,却没有旧友相逢的感动。
没多久便在我的回忆中狠狠插上一刀的佐川同学,正是将当时别离的风景破坏殆尽的凶手兼当事人。
在那之后,一如她在我心中留下的陌生感,我们并没有多深入的交往。
连幼稚园到小学时期的关系都比现在要浓厚好几倍。
曾经有次她向我询问住址是否有改变,我淡淡地回答“没有”,而她也只是同样淡淡地应了声“是吗”。
微妙的距离感比起远隔两地更加让我感到不知所措。
待我接触到不知何时成立的佐川一派,我们的关系才又有了改变的契机。
就算是这样……我想,不管她身上是否带着陌生的色彩,我仍然很重视她的存在。
所以,听到她要独自前来时,我有点高兴。
“笨蛋玲子……”
即使没什么脏乱,我仍在房内忙碌了近十分钟,真是不可思议。
本想换件可爱点的洋装,可是一想到既然只有佐川同学来,那就像以前一样随便穿吧。
T恤与短裤。
才不要特地为了她换呢。
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我下楼时顺道将已经用完不晓得多久的餐盘拿到厨房,刚洗完碗筷,门铃声就贯穿烘碗机微弱的音壁,吓了仿佛正做亏心事的我一跳。
“来了、来了。”
随便用抹布将手擦干之后,我小跑步来到玄关。
“锵锵──”
穿着黄白色洋装配牛仔裤的玲子对一手握住门把的我亮出沉甸甸的塑胶袋。我用手指拉开来看,里头竟然是不断冒出热气的锅烧乌龙面。
“你不是问我吃不吃汉堡吗……”
我抱着期待落空的打击感接过塑胶袋,手腕感受着自袋口上升的热气。
“我是问了啊。可是我没有说要买汉堡吧?况且吃速食会让你发胖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