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到高墙就一直戴着朱雀戒,药瘾是不发作了,但不接着吃药,透骨香自然也压制不住。
而且,夏知经常会做梦。
梦见雾蒙蒙的群山,梦见那只流血的无头朱雀。
它好像一直在试图告诉他些什么。
以前夏知是能听见的。
但自从来了高墙,他就听不太清了。
群山也蒙了灰白色的雾气,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远远隔绝,不许他踏入那方天地。
*
顾斯闲观察着夏知。
大概是药瘾还在发作期,又或者突然换了环境——换了一个让他不太喜欢的环境,他的情绪并不是很高,也不大爱说话。
但这种低落和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
夏知也慢慢打起了精神,让自己想开了。
他问顾斯闲可不可以出高墙玩,顾斯闲同意了。然后夏知又问可不可以下山玩,顾斯闲就不说话。
这就是不同意了。
夏知也没太强求。
他现在也就想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既然顾斯闲有办法解决掉药瘾问题,不让他苦熬,那其实待在高墙还是在庄园,似乎也是没大区别。
而且顾斯闲并不会像戚忘风那样,像条没有安全感的疯狗,时常发癫,需要他时时刻刻地哄着,不然就龇牙咧嘴地咬人。
上学的问题,顾斯闲也能帮他处理。
他也不用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
也还不错吧。
……
顾家家主接回了香主,在顾宅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服侍香主的,都是在顾家侍奉了十几年,几十年的老人,很守规矩。
“啊,我以前见过他的。”
有人在假山处窃窃私语,“特别好看……”
“哎,我听老常说了,早上服侍香主用茶的时候,他没起来,就悄悄瞄了一眼,哎哟,白得晃眼,那个地方都是粉的……”
“你瞎说什么,你见过啊?”
“我当然没见过……高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但是前几天家主放他出来玩,冬天又冷,他玩会雪就去小隔间午睡了,屋里开着暖气,他热的时候蹬被子,我偷偷从窗户看了一眼,哎哟,那小脸别提多好看了,那脚踝,膝盖窝都是粉白粉白的,跟桃花似的……”
“味道也香得很……难怪把家主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
“皮肤生这么嫩,一碰一个红印子,弄起来得多爽……”
“不过说起来,我今天去外面倒是遇见了个人……哎,鹤灵小姐?!”
鹤灵:“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那几人作鸟兽散了。
鹤灵皱着眉头。
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但顾宅还是维持着一贯的传统,用人都是顾家的旁支里挑。
不过十几年前,顾家式微,走了一波年轻人,顾斯闲掌权后,很多都是从外面招的新人。
日常扫洒,照顾人的专业程度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太年轻的,不懂规矩,且心思太杂太多。
鹤灵站在原地思索一会,犹豫想,香主被家主哄着,其实倒也不大从高墙出来见人,应当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