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很冷静的说,“害怕失控。”
——会控制不住的心口咆哮的野兽,对夏知做一些粗暴的事情,比如关起来,管束起来,就像顾斯闲做得那样。
夏知:“……那要怎么做,才能不害怕呢。”
高颂寒抬眼看夏知。
少年没有看他,只望着窗外。
深夜了,纽约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不紧不慢敲打着窗,客厅里的灯光开得暖光,于是那种浅薄又柔软的秋意,又悄悄落在了他身上。
高颂寒撕开纱布,缠在少年涂抹了药的手指上,语调平静,“面对它。”
“然后。”
高颂寒看着雪白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少年纤细的手指上,如同紧缚的锁链。
他顿了顿。
——用最坚固的锁链,拴住那咆哮恐怖的野兽,拴住不应该有的欲望与渴求,安静的站在高处,接受少年有意无意的勾引。
可以回应,但不可以心软。
警惕敏感的夏知,讨厌与人建立固定而确定的亲密关系,讨厌接受控制和管束。
却又像只黏人的小鸟,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明明讨厌冰冷的锁链,却又管不住的想要他人的心软垂怜。
别人给他一个拥抱,他也不会拒绝。
没有主人的野鸟,所以谁的心软都可以接受吗。
但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击败它。”
最后。
死死的。
抓住它。
……
夏知不知道高颂寒言语背后阴暗的想法,只是被【击败它】三个字忽然说得热血涌动。
不败的king,永远孤独,也永远胜利。
他不必恐惧别人的贪婪,恐惧别人的欲望,恐惧别人的自甘堕落,再由此开始恐惧自己遍体的伤痕。
他会跳舞,因为他想跳舞,在舞蹈中,他是自己的king,唯一闪耀的王。
他不会成为任何人,任何事的奴隶。
在这个下了雨的秋夜。
每一滴摔在水坑里的雨滴,都会溅出他发亮的王冠。
他已经不是被关在他人欲望里的囚鸟了,他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