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夏知的冬天。
安静到让他不适了。
明明以往的春夏秋冬,也是这样安静的。
只今年,突然就变得这样无法忍受起来。
曾经心如止水,所以宠辱不惊,坐怀不乱。
如今却看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只梅花落雪,也会想春风乍动,知了却要到遥遥仲夏才能自在啼鸣。
太久了。
太难熬了。
他既然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心意,便不想再等了。
……他也想要知道,夏知到底和贺澜生,是什么关系。
尽管证据确凿,但他想要听夏知亲口讲给他听。
心理医生低下头,轻声说:“那您需要……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并且需要找到一个他以前信任的人,陪伴他,引导他。”
心理医生说完,却感觉周遭的空气阴冷了一些。
他抬眼偷偷看了一眼这位家主。
一直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的年轻顾家掌权人,此时望着窗外春雪,眼中一片怔怔寂寥。
曾经,信任的人啊。
谁都会是,yuki,或者……贺澜生?
哈。
总归,不会是他顾斯闲。
……
顾斯闲忙完回来的时候,少年正在拼乐高。
顾斯闲看他拼了一只小猫咪,忽然问:“我不可以做你信任的人吗,宝宝。”
少年把小猫咪放到一边,抬眼望着他,漆黑的眼睛纯净:“可以呀,宝宝最信任老公啦。”
乖巧极了。
顾斯闲看着他,很慢的说:“那跟老公出去走走,好吗。”
顾斯闲牵着少年,来到了高墙门口——不出所料,少年立刻停了下来。
身体无意识的开始发抖。
顾斯闲望着他,轻声说:“走呀。”
“不……不要。”少年惊惶的望着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
顾斯闲说:“老公不是宝宝最信任的人吗,为什么不要呢。”
他捏着少年的手渐渐用力,仿佛心有不甘:“宝宝不相信老公吗。”
他拉着少年,往墙外走。
少年立刻疯狂挣扎起来,语气几乎变调:“不要,不要——不要出去,不可以出去——”
声音嘶哑破碎,仿佛一只要被捏碎了心脏的白鸟,发出泣血的悲啼。
——顾斯闲的确是他现在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