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连连点头附和道:“姐姐说得对,可是陈伴伴打不得。宫里规矩,骂他一顿被人听见就不好了,还能怎么办?”
郭珍珠笑吟吟道:“这有什么,后宫的事务都由贵妃娘娘掌管,我这永寿宫这缺漏的宫人,内务府送来的人也不合适,就该告知贵妃娘娘才是。”
这话叫宜嫔懵了,她竟然是去跟佟贵妃告状吗?
真是让宜嫔想不出来的法子,既合理又有点不好意思:“姐姐,要咱们去跟贵妃告状,也没有证据证明,陈伴伴是听了德嫔背后的指使,贵妃不相信咱们的话怎么办?”
佟贵妃要是打太极,把这事含糊过去,她们不就白跑一趟,白告状一场了吗?
郭珍珠对宜嫔眨眨眼道:“放心吧,贵妃娘娘不一定会相信,但是绝不会让这事含混过去。”
宜嫔不明白郭珍珠为何这般笃定,一时有点担心起来。
自家姐姐脾气好,进宫后,宜嫔就老担心郭珍珠会被欺负,全方面牢牢护着。
如今两人分开两个宫殿住,宜嫔没能再把姐姐揽在羽翼之下,总归有点不习惯,也就更担心郭珍珠吃亏了。
郭珍珠见宜嫔担忧不已,只好凑过来,小声解释道:“贵妃看不惯德嫔,虽说未必愿意帮我,却肯定不会护着德嫔。而且这事牵扯到内务府的人,贵妃也不能擅自做主,还得禀明皇上才行。”
宜嫔听后,诧异看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姐姐的意思是,贵妃不会帮德嫔,还想见皇上。但是皇上忙碌,她揽下这事就能有正经理由去拜见了,顺道在皇上面前给德嫔上眼药?”
听罢,郭珍珠递给宜嫔一个赞许的眼神道:“正是如此,妹妹果真聪慧,一点就通!”
宜嫔被郭珍珠夸得飘飘然的,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事可行,却有点犹豫道:“但是咱们确实没证据,贵妃是见着皇上了,也上了眼药。如果皇上不相信,贵妃也能抽身,把事情推到姐姐身上,岂不是叫姐姐吃亏了?”
“要皇上觉得姐姐污蔑德嫔,那可就麻烦了。”
她知道人的心是偏的,皇帝这心偏的就更飘忽了。可能今天偏这边,明天就偏另外一边去了,实在说不准。
上回屏风的事,皇帝勉强算是偏向郭珍珠一点点,却不多,这次就未必一样。
“就陈伴伴这墙头草,之前跟阿玛说的是德嫔的吩咐,转头到皇上跟前改口说不是,那姐姐怎么办?”
宫里的太监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有什么鬼话说不出来呢!
陈太监如果在皇帝的面前当场反口,那郭珍珠真的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到时候佟贵妃闭口不言,撇清干系,岂不是最后受伤的人只有郭珍珠了?
郭珍珠神色镇定道:“要什么证据,咱们又不是要在皇上面前说德嫔的不是,没必要把陈伴伴叫过来开口。只说是内务府送过来的宫女不大合适,让回去送新的来,却迟迟没着落。”
“永寿宫里就这么几个人,人手不足,我去贵妃那边催一催不算什么。德嫔的事跟贵妃含糊提一嘴,贵妃要在皇上面前如何发挥,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佟贵妃又不傻,真要闹到认证物证端上来,那就不是后宫那点小打小闹了,平白叫原本就忙碌的皇帝心下不喜。
她还不如含混提一提,只道是听说的,到时候陈太监要是反口了,也跟佟贵妃和郭珍珠没关系。
至于要调查真假,让皇帝派人去做就行了。
佟贵妃要做的,就是把这事跟德嫔扯在一起。
哪怕陈太监胡说,又拿不出证据或者不敢开口,想撇清跟德嫔的关系。
佟贵妃只要提了,皇帝听了这事,总归他对德嫔心里有了疙瘩。
要不是德嫔和陈太监走得近了,怎么会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来呢,对吧?
宜嫔看向郭珍珠的眼神逐渐变得佩服起来:“好在有姐姐,我没想到还能这么做!阿玛以前总说姐姐聪慧,如今果真如此!”
郭珍珠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笑着道:“那我这就去承乾宫,跟贵妃告状了?”
见宜嫔跟着起身,郭珍珠赶紧拦着道:“你就别凑这热闹了,走来走去的,累着就不好,还是好好歇着。这天儿也越发热了起来,你最是怕热,就没必要跟着我过去,还热得满头汗,要闹着吃冰碗了。”
宜嫔如今这身子不能贪凉,压根不能吃冰碗,到时候估计要闹。
闻言,宜嫔无奈道:“好吧,知道姐姐担心我,那我就在这里等姐姐的好消息了。”
郭珍珠点点头,带着朝雨就往承乾宫去了。
佟贵妃得知郭珍珠找来了,不由面露诧异。
毕竟这位顺嫔进宫两年,一直低调得很,总是不声不响的,从来就没来找过她。
上回屏风的事,是德嫔主动挑衅,郭珍珠是不能不直面应对,才会被佟贵妃请到承乾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