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秋末,我第二次成功搭船穿越了封锁线,并再次侥幸安全返回。
现在刚开战不久,听说北方海军的准备还不是很充足,虽然北方军舰会尽量多开炮试图吓阻,但大部分船只都能成功闯过去,我们并非个例。
怀特先生带我走进了萨凡纳的白人酒吧,我点了一杯朗姆酒推到我面前,对我说:“东方人,你的贡献值得我请你喝上一杯。”
我听到周围的迪克西们都在窃窃私语:“这个红番怎么敢进来。”“英国人的狗有什么了不起的。”诸如此类的话。
怀特先生替我打掩护,对迪克西们说:“这个人给我们运来了急需的枪械。”
迪克西们虽有不满,但嘀咕声倒也小了,有几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算是默认。
我看着酒杯里我的倒影,想想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迪克西们与生俱来的日常,我却要以命相搏才能换来。
怀特先生察觉我好像有点不高兴,我辩解道:“我只是因为海上的风浪太大,现在还觉得有点头晕而已,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怀特先生点点头觉得也是,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的屋里姑娘我已经给你送回去了,好好放松一下,明年之前我会派别人去,你可以先卖点辣椒,薄荷,月桂叶,这些我们南方自己也能种的东西,另外我们还有点存货,你可以做点黑市买卖,只是现在能买的人也不多了,这两次赏金120美元我也一并给你送去了”
虽然这4,5个月的奔波,赚的不如战前1个月多,但也不少了,自4月开战以来,由于秩序混乱,交通断绝,前景难料等因素的影响,听说南方很多行业的利润都暴跌了八九成,物价却在飞涨,普通白人的生活日益困苦,从军反而成了一个好选择,可大量白人男性人口上前线后,留在家中的妇孺无人养活,街头常可看见衣衫褴褛的孩子在乞讨,不过由于战争只是刚开始,虽然民生开始衰退,但尚未完全恶化,虽然市面萧条,店铺缺货严重,但居民大都有点以前的积蓄,不至于马上破产。
我向怀特先生致谢后,假装有些踉跄的回到了我的店里,看到了我心爱的斯蒂芬妮,她被一根绳子从背后捆住双手,一块黑布蒙住眼睛,嘴微微闭着,十分安静的跪在柜台前,样子真是可怜又诱人,让我都不想去打扰她。
我小心给她摘下眼罩,斯蒂芬妮看到是我回来了,情绪很激动,我把她抱在怀里尽量的安抚,告诉她现在没事了,我们可以过一段比较安稳的日子了。
我强行给斯蒂芬妮带上金戒指,斯蒂芬妮对此很抗拒,奴隶带上这么贵重的首饰,简直就是对等级秩序的颠覆,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我继续安抚她,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人能看到,等你需要面对外人时再取下来就是了。
我正在和斯蒂芬妮说话时,一个人推开门走进来,进来的是个年轻的白人姑娘,她很漂亮也很削瘦,身材和竹竿一样,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光着脚,她对我说“先生愿意雇用我在这里工作吗?只要一天几片面包就够了”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眼神中却有些不甘,可能是觉得她作为高贵的白种女人,还不至于要给我打工吧,只不过现实让她暂时屈尊低头。
这真是让我惊讶不已,1年前我多看穷白人姑娘一眼都要被她们骂上几句,现在却想要我雇佣她做工,而且所求微薄。
我隐约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记得我离开中国时,街上常也常会看到这种女人。
我沉吟片刻,从柜里拿出一块干面包递给她,沉声道:“店小,养不起闲人。你先拿这个,帮我把门口那堆辣椒搬进来,干完便走。若日后真饿得不行,再来寻我。”她接过面包,眼里闪过一丝光,低头应了声,便去干活。
斯蒂芬妮抬头看我,眼里似有疑惑,我柔声道:“没事,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我想现在还不宜直接和白人女性有过多接触,这要是被迪克西们看到了,我麻烦就大了。
我在国内的生活水平就不高,现在更需要节省一点,在国内和普通商贩一样,有喝茶的习惯,没想到在这里却成了很奢侈的事情,不过可以学着国内一些穷人的办法,冲茶叶卖完了剩下的茶叶渣滓喝,多少也是那个味。
由于咖啡的短缺,一些代用品悄然上线,烤焦的大麦,烤焦的橡子,烤焦的花生,等等,我现在也不再买泉水,自己去附近的水井挑水,但也要确保烧开了在饮用,柴火还是比较好弄的,来喝咖啡的人,往往喝完了一脸苦涩的样子,觉得这个味道不太对,我也只能赔笑,那也没有办法,你要喝好的,现在还真就不一定买得到,于是他们便会跟我讨论起哪种东西比较适合做替代品,买一些回去。
我觉得招牌上的东方两个字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去掉了,由于担心以后再也买不到,我出发去冒险前,店里大部分需要进口的东西,就都被买空了。
我对手枪的保养检查也日渐频繁,免得真有用的时候,打不响可就不好了,虽然现在还没到哄抢的时候,但我想可能不会太远吧,城里的团练和乡勇现在都高度紧张,萨凡纳的奴隶本来就多,白人男性走了一大半以后,大家都担心黑奴要是暴动起来就不好了,必须严加管束才行。
由于不想点灯,我们晚上做爱比以前频繁了,斯蒂芬妮从一开始不敢想,到现在开始想要趴到我上面,坐在我身上的姿势,她总会喘着粗气说:“主人高兴,我也高兴。”然后甜甜的笑起来,我还是会叫她,这个小傻瓜,傻丫头,我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也挺好。
1862年春季,我第三次参与穿越封锁线,也许是北方海军终于认真对待封锁这件事,这一次在出港时遇到了北军海军的强力拦截,2个人葬身海上,2个人身负重伤,我也受伤但幸无大碍。
航行到巴哈马时有4人感到畏惧而退出,连船长都因需要养伤而被留在古巴,于是由大副继续负责操船,从牙买加招募了几个贪图赏钱的穷白人作为补充船员,由于船上人员分配紧张,我被迫学习海事测量,如六分仪使用和修理蒸汽阀门,我以前从未学过这方面的内容,但面对可能的生死考验,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老水手们虽然把我视为只会碍事的黄皮猴子,倒也倾囊相授,现在情况紧急,多一个会操船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