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闲掸了掸袖子,笑容温雅,眼神冰寒,“顾某倒是没想到,这还是遭鸿门宴。”
“哎呀,毕竟世事易变,人算不如天算。”贺澜生痞气说:“就是机关算尽,也抵不过人生无常,顾董倒不妨看开一点。”
“……”
就在这个时候,忽而有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也都拿着枪,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指向了贺澜生。
查尔斯快步走到高颂寒身边,轻声说,“高先生。”
高颂寒在美国做的是军火生意,业务本来不涉及禁枪的中国市场,但自从夏知在中国与戚忘风结婚以后,高颂寒便也自降身份,跟中国的一些地头蛇做起了生意。
“我说。”高颂寒扯了扯领带,神色冷峻,眼里滚着寒意和戾气,“让开。”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顾斯闲忽而笑了一声。
他闲坐下来,长腿交叠,拿了一边的茶盂,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拂去杯中茶沫,看着清澈的碧玉色茶汤,叹了口气,“世事真是难料啊。”
贺澜生被枪指着,倒也不怎么害怕,他挑眉笑了,“你想笑我螳螂捕蝉料不到黄雀在后,倒也不必。”
“并非如此。”顾斯闲抿了口茶,“这半月一直在下雨,顾某家后山山顶坍塌,出了泥石流。”
贺澜生表情倏然一僵。
“我在这里,倒也平安无事。”顾斯闲放下茶盂,叹道:“不过,实在忧心家里。”
贺澜生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你他妈的说什么?”
……
夏知疯狂地跑,一边跑一边喘气,繁盛茂密的枝叶打在他的脸上,锋利的叶子刮出几道血痕,雨水打湿了他身上的家仆装,沉甸甸地压着他的身体,他跑不动了……
不,不行……
眼前却豁然开朗。
他看到前面有一座砖石雕砌的白房子,窗里隐约能看到里面塞着一些杂物,看上去这房子有些年代了。
也就在这时,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巨响,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他回过头,看见了汹涌而下,裹挟着树枝和巨石的咆哮泥流。
那一霎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到了年幼的时候,那场让他发了三天烧的狂暴泥石流。
那个时候他有爸爸保护他。
但是现在,他一无所有。
“你他妈是傻了吗!!”
就在夏知头脑空白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猛然被人掠起,他结结实实地落到了一个坚实热烈的胸膛。
……
发生泥流是因为这半个月,a市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下雨,有小有大,而后山山势有点复杂,又因为之前顾宅大改风水,在山顶上砍了很多老树,种的新树还没来得及扎根抓地,雨水一多,山上又没处积水,这暴雨一下,就引发了小型山洪。
顾宅后山其实鲜有人迹,很是荒凉。
但戚忘风想着要接人,早就提前半个月踩好了点,对这一片很是熟悉,他在军队也学过灾地营救,火灾,洪水,泥石流里要怎么救人,多少有点数。
戚忘风也不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一手拎着夏知,避开了泥流的冲击范围,带着夏知攀上了近在眼前的白房子屋顶。
好在夏知跑的地方林树茂密,而且山腰不是新栽的小树,都是长了很多年的高树,歪歪斜斜,却也算是勉强挡住了泥流的冲势,冲到白房子的时候,由于白房子建造的很坚固,所以勉强算是撑了下来。
戚忘风确定安全后,第一时间就检查怀里的人。
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了,脸颊上也带着被树叶刮出的伤痕和泥巴——但除此之外,说到底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绵绵密密在脖颈锁香枷边缘的勒痕和吻痕,还有胸口鼓起的,怎么也忽视不了的两小坨……
他顿了顿,猛然有点粗暴地解开他的襟口,就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红痕咬痕,指印,还有被人玩得跟栗子似的大乳头,因为衣服湿透了,那圆圆的尖尖吊着透亮的水,在冷冰冰的空气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