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都骗不过自己,不肯骗别人一辈子的心软小骗子。
夏知崩溃了,他的胳膊砸在水中,溅起水花,流着泪嘶声说:“你不是爱我吗!!你帮帮我怎么了!”
“知知总是这样。”高颂寒把人抱起来,轻声说:“仗着别人喜欢,就一遍一遍地撒谎,让人一步又一步地踩空。”
“……”
“路本来不在那里,有人走了,就有了路,”高颂寒喃喃自语:“后来人不知道这路通往何方,但总归那路实实在在的,就在那里;顺着路往下走,不管接下来是崎岖坎坷的蜀道,还是敞亮宽阔的坦途,往下走,总能走到终点。”1103796821群員求文催更整理
“可你不一样。”高颂寒贴着他的脖颈,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通向你的,不是坦途,不是小路,也不是难走的蜀道。”
那是什么呢——
是云梯。
是捉摸不透,要把人往死路逼得上云梯。
而夏知本人,更是虚无缥缈的蜃楼海市,沙漠里虚假的绿洲,行路者明明已经历经千辛万苦,他还要坏心地给人期望,再叫人一脚踩空。
明知是死路一条,他还是要往上走。
他低下头,吻住了夏知,也压住了少年所有的反抗。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其实,也不必再讲。
高颂寒没有多说什么,但夏知明白。
高颂寒不会帮他。
高颂寒是落到深渊的一团闪着光的锁链,他以为可以顺着它爬回人间,最后却作茧自缚,跌进了更深的地狱。
……
——其实,如果不焦虑的话,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哈。大概。
夏知麻木地想。
那些人似乎是避免刺激到他,又或许是讨厌看见对方,只偶尔出现一个人,像高颂寒这样,陪着他看看书,偶尔说些闲话,不会碰他。
他们好像在等什么。这种等待让夏知不安,但又没有办法,他只能让自己不去想。
戚忘风来的时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或者在消化着什么。
夏知有时候觉得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但夏知并不在意,他已经麻了,总归谁都不会放过他。
平日里不去想,只是去翻书架上的书。
顾斯闲来了,会陪他看会书,然后问他要不要下棋。
夏知沉默半晌,说好。
这次下的不是五子棋,是正正经经的围棋。
夏知平日里不打游戏就看书,看的书又杂又多,对于围棋的下法,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他没让顾斯闲教什么,顾斯闲要下,那就下。
一局又一局。
几局棋,下得夏知喘不过气来。
明明只不过是几个白子,然而处处都有陷阱,处处都藏着机锋,他下的每一子不是在与人博弈,反而是在步入罗网。
顾斯闲看着棋路,摇摇头。
锋芒太盛,不懂藏拙……太嫩了。
不过也好。
不要太聪明了,太聪明了,留不住。
顾斯闲并不留手,夏知总是满盘皆输。
顾斯闲拿着白子,问夏知:“还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