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闲想,原来传言说,能从透骨香中感受到主人情绪这件事,竟是真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混杂着恐惧情绪的香味,也非常让人沉醉。
胆子有点小呢。
也是,小知了才十八岁,还有些天真烂漫的年纪,应该哄着。
不过,哄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要做的,是要让可怜的香主接受现实。
“怎么会,我说了,小知了现在是顾家最贵重的人了。”顾斯闲微笑说:“比任何人都珍贵。”
“只是把你的社会身份杀死而已。”顾斯闲开了个并不有趣的玩笑,“做一些无足轻重的意外……然后,小知了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顾斯闲一边说,一边收了刀,慢慢接近夏知。
“……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小知了……知了……”他轻柔的说:“?せみ。”
夏知显然还在理解他说的那些话,怔怔的,瞳孔收缩又放大——他仿佛终于意识到,以自己微薄之躯,根本没有力量抵抗顾家这个庞然大物。
他随着顾斯闲的接近慢慢后退,直到贴到了殿墙上,退无可退。
顾斯闲想学着ゆき那样摸他的头发——他在监视器里看到过,被ゆき摸头发的时候,少年总是低垂着眼睛,显得很乖。
然而手还没伸过去,就遭到了少年剧烈的抗拒,那朝他头发逼近的手像一个开关,一下唤醒了他恍惚的灵魂。
夏知一下捏住了他的手腕,死死瞪着他,“滚!你少胡说八道!你不能这样无法无天!”
少年的手纤细羸弱,即使很用力的捏住他,也只有让人心猿意马,肌肤相亲的温度。
顾斯闲很想笑,但他忍住了,香主的气性很大,又被困囿一室,言语不慎,很可能气结于心,最后郁郁寡欢的死去。
周遭的香气让人的心情敞亮愉快。
这是透骨香保护主人的一种方法。
对透骨香主求而不得的人,大多痴狂偏执,而透骨香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他们焦躁狂烈的情绪。
当然,如果透骨香融了水,那就是会引人痴狂的另一重恐怖滋味了。
“唔。”顾斯闲对上少年愤怒热烈,犹显挣扎的眼瞳,想想,很温和的说:“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呢。”
男人脸上一直带着浅薄的微笑,显得很温和斯文的模样,然而扒下人皮,内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夏知意识到——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他真的……会让他的身份悄无声息的在这个世界消失掉,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无夏知,只有被关在高墙之内的せみ。
夏知一瞬牙齿发寒:“不要……”
顾斯闲弯起眼睛,点点头,“好的。”
他望着夏知抓着他的手腕,轻柔的命令:“松手。”
少年捏着他的手没松,指骨绷得紧紧的,唇色发白。
顾斯闲很有耐心,又重复了一遍:“松手。……你不希望我证明一些事情的,对吗。”
于是那苍白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你的要求,我都会听。”顾斯闲说完,又伸手,像是想要奖励一样,要去摸夏知的头发。
明明说着顺服的话,但男人的每一个行为都充满了危险的侵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