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被yuki所描述的景象深深吸引了,乌黑的眼睛慢慢萌生了向往来,但又有点害怕,他咬着唇,犹豫斟酌似的,想了很久。
顾雪纯把手又朝前伸了伸,强调着:“会很漂亮!”
少年才慢慢将苍白细瘦的手,小心的搭在上面——又在触碰时有些迟疑似的退缩了一下,随后被少女抓住。
顾斯闲的眼神冷下来,他几乎是本能的想,好像规训的还不够。
还是会被其他人的三言两语骗走。
……
少女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出了高墙。1’长褪咾啊、咦#制@作
少年一直紧紧盯着那个人脸识别的东西,然而恍惚记忆里照见他就会拉起可怕警报的东西,此时却如一片令人安心的死寂,于是他有了一点奇异的安心,甚至生出了简单明快的雀跃来。
他跟随着少女的脚步,没有再尖叫崩溃,也没有再恐惧,反而是忐忑,和一点点的期待。
乌黑懵懂的眼瞳里,似乎因为少女,重新亮起了一线微光。
那似地球极寒之地的天宇亮起的不灭极光,直白的灿烂明丽,是顾斯闲触碰不到的遥不可及。
于是阿钱就看到年轻家主望着监视器,面无表情。
他眼瞳偏偏冰冷,几乎让人觉得,他会随时会开口下令,让周围那些潜伏着的人把顾雪纯推开,把少年摁在地上,捆上冰冷的绳索,生生拖回高墙去,要粗暴直白的熄灭少年最后的一丝希望,告诉他顾雪纯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的,他会永远永远看着他,他所有的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最好在冷冷的警告他,让他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生出莫无须有的痴妄来,他只要活着,就都会活在他的眼睛下。
这是他对于夏知,很残忍很直白的欲望。
——男人开口了。
阿钱想,来了来了,果然忍不住了——
“……他没戴手套。”
年轻家主拿着杯子,喝了口水,语气平静没有波澜,“耳朵也冻红了。”
他沉默一会,低声说,“ゆき根本不会照顾人。”
阿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暗自咋舌,“嗯呢,小姐被您宠大的,待人接物确实比较随意呢。”
顾斯闲非常想如他所想一般,那样下手。
……但是,不行。
如果这样做了。
夏知也许,永远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他当然可以疯狂,只要他有退路。
可是他既有了累赘的心动,便不能再狡兔三窟。
……
顾斯闲看着顾雪纯拉着夏知,走到顾宅的后山去,后山是没有摄像头的——于是他似乎终于坐不住了,皱着眉头,“他身体这样差,怎么上山。”
阿钱想,那您只要打个电话,马上就能把他俩捆回来。
但是这位家主却也只是皱着眉,不太高兴的看着。
明明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却像只关在看不见笼子里的困兽,只能对着那只遍体鳞伤的,奄奄一息的白鸟,本能般与他人亲近的行为,发出这样那样各种不满的哼哼,但却不敢再粗暴的伸出爪子,发出凶残吓唬人的咆哮了。
甚至哼哼的也很小声。
仿佛怕吓到睡眼朦胧,又伤痕累累的疲惫鸟儿。
怕它再因为难熬寒冬沉沉睡去——
从此再也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