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小侯爷有这个心思就好了。”盛雨霁松了一口气。“这是自然。”话音刚落,宋知钰猛的反应过来,或许盛雨霁不是让他照拂盛雨航,而是让他答应这件事,让萧寒砚照拂盛雨航。他办不到的事情,萧寒砚能办到。反正萧寒砚“爱屋及乌”也不是一两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宋知钰没有反驳。事情交代结束,宋知钰把密信收好了,来日他要亲自去见见盛柒。盛雨霁几经犹豫,“还有一件事。”“盛将军但说无妨。”宋知钰立马应道。“听说周彻安是侯爷的朋友,不知你对他可有什么看法?”盛雨霁说话时带着一点重音,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宋知钰微微一愣,“彻安是家中庶子,一直不得重视,所以行事谨小慎微,他胆子有点小,但本性不坏。要是他有什么得罪将军的地方,我代他道歉。”“没有。”盛雨霁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起身告辞。待人走后,宋知钰立刻遣人去调查周彻安和盛雨霁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龃龉。重复周彻安的性子宋知钰清楚,他断不会主动去招惹旁人。盛雨霁也不是那种会胡言乱语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一股熟悉的清冷檀香气息扑面而来,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宋知钰紧绷的身体随之松懈下来,直接往旁边倒过去,下一刻就被揽进怀里。萧寒砚动作轻柔的揽住了他的腰,眉骨轻抬,“不舒服?要不请太医来看看?”宋知钰摇头,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又疑惑道,“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龃龉不成?”除此之外,宋知钰想不到任何别的原因。萧寒砚动作放轻了不少,他沉思片刻道,“昨日皇上召周彻安进宫了,在盛雨霁接到封妃圣旨之后。”“可知是什么原因?”周彻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启灵帝无事断不会召见他。这个时间节点太过巧妙,宋知钰不得不将两件事连在一起思考,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来,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周彻安处事谨小慎微,怎么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萧寒砚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但又不愿宋知钰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段时间吏部在处理官员政绩考核,想来周彻安收到升迁圣旨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不可能。”宋知钰下意识脱口而出,“彻安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盛将军,况且他根本不认识盛将军,又怎知她是女儿身?”“周彻安是个聪明人,做事向来不留痕迹,兴许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萧寒砚对此表现平淡。脑海里突然想起之前小桂子说过周彻安来找他正好撞上了盛雨霁离开,两人似乎还交谈了几句。兴许只是那一会儿周彻安就发现了盛雨霁的异常。宋知钰神情恍惚,一时片刻接受不了。他坐在圈椅上,猛喝了两口茶。“即便如此,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周彻安所求并非荣华富贵,而是希望能安稳度日,吃饱穿暖,他犯不着冒着得罪盛家和一大群保皇党的势力去揭发盛雨霁。就算是升官发财了,他日后也生活在风口浪尖,稍不注意就会丧命,又有何理由要这么做?“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萧寒砚探听到了一点眉目,但并无确凿的证据,自然也不会说出来。“过两日等周彻安收到圣旨时必定会告知于你,届时再问他也不迟。”宋知钰深吐一口气,“好。”“因利而聚,利尽而散的事情多了去了,或许有的人并非你所见到的那样简单,不必全心全意信赖。”萧寒砚声音淡淡。这些道理宋知钰在读书时就学过不少了,但当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一年多以来和周彻安接触颇多,他自诩很了解周彻安,没想到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复杂的情绪涌上心间,宋知钰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他是在替盛雨霁感到惋惜还是在担心周彻安得罪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盛雨霁给的那封亲笔迷信还在他这里,那封信滚烫、灼热,仿佛要将衣服烫穿,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宋知钰轻吐一口气,“你说得有道理。”萧寒砚眉骨轻抬,正色道,“凡事并非绝对,落落,你可以永远信赖我,我为你而活。”心脏如鼓鸣般狂震,宋知钰长睫轻扇,“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我们不是在说彻安和盛将军的事?”“怕你忘了,我再提醒你一遍。”萧寒砚的嗓音压得很低,如蛊惑一般低语。“知道了,不会忘。”宋知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一触即离。出乎意料的事这次萧寒砚并没有追着他回吻,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表情严肃得仿佛不是在谈情说爱,而是在说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萧寒砚压制住心底的情绪,“那你重复一遍。”“我可以永远信赖你。”宋知钰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后面那一句话他觉得不吉利,所以没有再说。以前宋知钰从来不信什么神佛,他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在欣天烁地的应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他无比渴望能有神佛来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