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未湫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见目光有些复杂的姬溯,他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手臂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姬溯的腰,脑袋挨着他,高挺的鼻梁隔着亵衣磨蹭着紧致的肌肉,听他嘟哝着说:“还没到上朝的时候……再睡会儿……”
姬溯身形一僵,他素来不与他人近身,唯一例外不过是姬未湫,可就算如此,这样也太过亲密了——况且,姬未湫又是如何躺在了他的寝殿中?
他握住了姬未湫的手臂,将他扯开,皱眉道:“放肆!”
他以为,姬未湫应当是睡糊涂了,不知道将他当做是哪个姬妾,稀里糊涂地一把揽住了他。
姬未湫从睡梦中惊醒,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又看见自己被抓着的手臂,怒上心头——天杀的,他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放肆?”姬未湫哼了一声,一脚抬起,懒洋洋地踩住了姬溯的大腿:“还有更放肆的呢……”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也太过慢条斯理,姬溯居然毫无防备的叫他踩住了腿。
随着青年的动作,本就松松垮垮的寝衣滑落,露出了大片欢-好后的痕迹,青年身形匀称,肢体修长,皮肤莹润,胸口处一个鲜红的齿痕仿佛在昭示着什么,姬溯一顿,为眼前此景所震惊,手指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姬未湫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后又往姬溯身上依去,姬溯不言不动,他便枕在了他的膝上,一张精致到了极点的脸又挨挨蹭蹭地贴在了姬溯的小腹上方,懒洋洋地说:“皇兄,别闹了,我真的很困……”
姬溯冷声道:“谁做的?”
姬未湫闭着眼睛回答他:“什么谁做的?”
姬溯道:“你招了谁侍寝?”
姬未湫半梦半醒地说:“不是招的皇兄侍寝吗?……别闹了,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上朝了,哥……再让我睡一会儿。”
等到被姬溯握住肩膀拖起来的时候,姬未湫才察觉到了不对——姬溯是不怎么显老,但三十岁的时候能装二十出头,四十岁的时候能装个三十出头就差不多了,况且日日都相伴左右,眼前这个姬溯,显然不是快到四十岁的姬溯。
与此同时,姬溯也发现了异常,眼前的姬未湫,也显然不是那个未及弱冠的姬未湫。眼前的青年的五官已经彻底长开,眉宇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老练从容,依旧如火如灼,却不是少年人那种狂妄嚣张的气焰,更显肆意风流。
两人不约而同地微微皱眉,姬未湫忽然道:“退下,无招不许近前。”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空无一人的寝宫中却格外的明显,以姬溯的耳力,察觉到了有如踩雪一般的声音由近及远而去,那是值守在寝宫瓦上的暗卫的脚步声。
姬未湫居然能驱使暗卫?
姬未湫却已经轻描淡写地挣脱了姬溯的手掌,姬溯显然也没有不放的意思,姬未湫盘腿而坐,他的目光看向了一侧,姬溯下意识跟着他的目光一道看了去,便见帐外的铜壶。
姬溯的眉头微松,这短短的几息,透露出了许多问题。
他的寝宫,姬未湫并未入内过,可如今他却与他一并寝在寝宫中,对寝宫布置了若指掌,能够驱使暗卫,甚至……带着一身欢-爱的痕迹,躺在床榻的内侧。
他衣衫大敞,半点没有遮盖的意思,就这样盘腿坐着要与他说话。
就算姬未湫已经立府一年,但终究姬未湫的一言一行皆是由他亲自教导,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习以为常,他恐怕是做不出来的。
姬未湫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劳烦皇兄替我取些茶来。”
虽然还没弄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熟悉姬溯,姬溯看似已经放松了下来,实则早已蓄势待发,稍有不慎姬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暴起直接把他拿下。
姬溯敢就这样躺着,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同时也对眼前的一幕费解,并且产生了急迫的了解情况的心理。
所以拿水这种事,还是让姬溯来比较好,免得他认为他下床是要干什么,万一直接直接拧断他的手怎么办?
姬溯微微皱眉,他为人君,连母后都不会这样自然地叫他斟茶倒水,眼前的姬未湫却习以为常的模样,但他虽有不悦,却在听见姬未湫略显沙哑的声音后终究有些心软,将茶水取来。
铜壶旁摆着两个茶盅,很明显是准备给两位主人使用的。
姬未湫接了茶水来几口喝干了,他也不将茶盏还给姬溯了,直接放在了床头柜上,与姬溯道:“皇兄,如今是何年?”
姬溯道:“重元十一年。”
“在我这里,却是重元二十一年。”姬未湫抬眼看着姬溯,确定了自己所想,有种拍拍姬溯的肩膀说‘皇兄别慌,这事儿我有经验’的冲动。他微微一笑:“大概是出了什么岔子……皇兄,此事太过玄妙,或许只是个梦?”
姬溯看着姬未湫的胸膛,神情复杂,不言不动。
姬未湫觉得事情说通了,自然而然地就躺了下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枕头与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皇兄一觉睡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伪王除了,突厥归顺了,周相致仕,邹赋流入内阁,顾相依旧是首辅……”
姬未湫忽然扬起了一抹恶劣的笑,抬手探向姬溯,随着他的动作,寝衣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肉,青年极为优越的身形就这样大咧咧地暴露在了姬溯面前,姬未湫说:“……我为东宫。”
姬溯依旧未有言语,只是嘴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