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离道:“把道士用的东西,都拿去毁掉。”“是!”宴七听力好,已将他们刚才的对话收入耳里。他挠了挠脑袋,压下对柳织织可能真是妖之事的惊讶,进去把那些物件通通拿出,暂时抛在地上。童落步过来,问他:“怎么了?”宴七将事情大致与童落说了说,童落便跟他一道摧毁这些东西,他们的功力都极好,大部分材质都能毁。无法毁的,被他们搁在一旁。天色亮了大半时,唐离和柳织织由马车里出来。唐离看到那几件宴七和童落无法毁的东西,便抬起双手运功,凛色间,那几件东西迅速飞向他。在他的运转下,他忽地一使力,东西都瞬间碎裂落地。柳织织看着这一幕,颇有些怔。这货到底是不是人?随着这些东西的如数摧毁,白潜玉由唐离身旁落地。白潜玉忽视童落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那一地乱七八糟的碎片,问道:“这都是毁了什么东西?”没人回答他。唐离负起手,冷然道:“你倒是愿意出现。”白潜玉道:“我这不是要查玄破剑法的事,和那白衣男子的事?这两件事都极为棘手,至今都没什么收获。”白衣男子?柳织织想了下,知道唐离要查许遥风。唐离看向柳织织。白潜玉来回瞧了瞧唐离和柳织织,凉凉一笑:“不过一个谣言,最后却把你们搞得这般狼狈?”话虽如此说,他还真没有看出半点狼狈。这一桩桩事,明显是被下套。唐离吩咐白潜玉:“去好生查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白潜玉应下:“我知道。”其实不用唐离说,这么大的事,白潜玉早已经在查,他特地过来一趟,不过就是为了解些情况。柳织织忽然问唐离:“若真是戚若瑶呢?”唐离看着她:“是她又如何?”柳织织去到一旁懒懒地倚着树,打量着唐离的神情,稍默后,说道:“若是她,你舍得动吗?”唐离扬眉:“为何不舍得动?”柳织织想想觉得不对劲,但还是道:“你不是喜欢她?”唐离记得,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无论她是抱着什么原因问这个问题,都足够他心情舒畅些。她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他过去揽住她,低头看着她的眼:“你吃醋了?”柳织织道:“你知道我没感觉。”她就是八卦下。事实上,就连动不动戚若瑶,她也无所谓。她没有报复的心思。她的一句没感觉,再次冲凉了唐离的心,他抬手抚上她的眼角:“我的心很小,此生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矢志不渝,死而无憾。柳织织稍思,又问:“难不成,你没喜欢过她?”唐离讽道:“她值得我喜欢?”单是如此一提,他都觉得膈应得慌。甚至恶心。柳织织想着原书上的内容,觉得他明明应该是喜欢的,便问:“那你为何那般关注她?还两番救她?”唐离道:“我没关注她,只是稍稍查了查她,因为她长得像苧南前知府戚冲翰,戚冲翰救过我,算是我的友人。”柳织织闻言,觉得诧异。这就是原文中,他初见戚若瑶时,多看了看对方的原因?唐离继续道:“之所以救她,自然是因为戚冲翰,但第二次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与薛雁南换玄破剑法。”当初他算计那一番,既是为取她的心,也是为玄破剑法。思及此,他呼吸窒住。玄破剑法?柳织织知道这个,那是薛家代代相传的武功秘籍。据说比薛家人的命重要。她思起当初薛雁南给她的那一箭,原来不是因为失去戚若瑶,而是因为觉得失去玄破剑法是赖她?呃,好像确实赖女配。唐离看了柳织织一会:“你还有什么想知道?”“没有。”柳织织推开他。这时白潜玉咳了咳,道:“既然少夫人没什么想知道的,公子是不是该与我好生谈谈?我还得去调查情况。”唐离再看了看走开的柳织织,吐出一个字:“问。”没事做的柳织织,缓缓离远。过去一夜,方圆明显添了更多晕倒的人,已人堆人,迷药的作用很大,据说能让这些人晕三日。柳织织拿了根棍子,继续搜罗钱财。直到看见一名穿着道士服的人,柳织织顿住。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剑上。说起来,她从来没抗拒过当妖,毕竟若她真是妖,那该做的事情,不是习武,而是了解法术。在这个似乎只有凡人的世界,妖会很厉害吧?她看向唐离,见其正在与白潜玉谈着什么,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这头,便拿起那把剑好生瞧了瞧。剑的材质有些奇怪,像没开刃。看着也挺旧。她迟疑一番,用那剑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个小口。柳织织瞧着手上的小伤口,却发现很快就愈合。她便不解,不知道是这剑属于伪劣品,还是她根本就不是妖,所以也不怕道士用的东西。唐离侧头见她有异,便瞬移过来。他拉过她的手,看到指上有血迹,便问:“你干什么?”柳织织道:“我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妖。”唐离搓去她指上的血,发现光洁如初,便直接接过她手里那把剑,他一使力,好好一把剑断裂落地。纵然此剑伤不了她,道士用的东西,他也不想留。他牵着她往回走,吩咐走过来的宴七:“道士用的东西,一律摧毁。”宴七应下:“是!”柳织织由着唐离,后来她见白潜玉离去时,童落跟在后头,无聊的她便甩开唐离,八卦地暗暗跟上去。她早就看出这二人之间,有大猫腻。白潜玉前行间,因着察觉童落跟在他身后,神情便明显是冷漠的。他欲跃起,童落倏地上前抱住他。白潜玉脸色沉下:“放开!”童落将脸埋入他宽厚的背,素来淡漠的脸上,透着偏执的深情,她说着不知羞的话:“玉哥哥,落落想你。”当下的她,与别人眼中的她截然不同。哪里还有半点淡漠。白潜玉骂了句:“不知廉耻。”他狠狠掰开童落的手,毫不怜惜地一把推开她,她略微踉跄的步伐,昭示着他所用力道之狠。他回头厌憎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飞离而去。半句话,他都不愿与她说。“玉哥哥!”童落想拉住他,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