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织织闻言怔了怔,下意识跟着他:“那你是什么?”居然武功高到可以隔空取物,轻功强到能轻易甩掉大名鼎鼎的男主薛雁南,当真让她大开眼界。李糖随口道:“大夫。”柳织织惊讶:“大夫?”她不由顿了下足,随即又跟上他:“一个大夫还能这么厉害?”李糖侧头看了她一眼,将她那懵里懵懂,明显对他生出崇意的样子收入眼底,他反问:“大夫不能厉害?”柳织织想了下,点头:“能。”她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二人未行多远,就上了大路,柳织织又想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便立即警惕地朝周遭看了看。李糖顿足瞧着她:“躲人?”“嗯!”柳织织稍思,便问他,“我们当下离哪个城门最近?”李糖未答反问:“你要出城?”“嗯!”柳织织点了下头,仍时不时朝周遭瞧。李糖敲了敲已经收起的折扇,又问:“你打算去何处?”柳织织没多想,直接便道:“何处都行,只要不是这吃人的都城,去哪里都是桩逍遥快活的事。”想起自己身上的五千两,她不由又乐了。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上放银票的地方,果然钱能给予任何其他一切都给予不了的安全感。李糖瞥过她的动作:“谁要吃你?”“要吃我的多呢!”坐立不安的感觉让柳织织有些急,“反正我就是个倒霉催的,就不与你多说了,告辞。”作揖已成习惯的她再朝李糖拱了下手,转身便走。“等等。”李糖忽然唤住她。柳织织回头:“李兄还有事?”李糖笑了笑,道:“既然你并未想好去何处,那可以先和我同行,恰好我要东行继续寻药,或许可以顺便保护你。”“啊?”柳织织愣了愣。李糖挑眉:“怎么?不乐意?”柳织织想到他那高强的武功,并不认为与他同行是坏事,何况他长得实在好看,路上瞧着养养眼也是不错的。她伸出手指刮着下唇又想了想,便道:“我没什么乐意不乐意的,倒是你,怎会愿意跟我同行?”李糖笑道:“你挺有趣,与你同行不会无趣。”这……柳织织应下:“那好,不过我要马上走,对你来说可会太急?”据她所知,贵公子名堂多。一阵微风飘过,鼻子极灵的李糖清楚地闻到留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气息,正是刚才他带柳织织飞时留下的。他又打开折扇,朝身上扇了扇:“我得换身衣服。”柳织织无奈:“好吧!”索性她穿着这身累赘的大衣服也碍事,顺便换掉也好,她低头瞧了瞧自己,便问他:“去铺子里换?”他应下:“可以。”柳织织朝大路两端瞧了瞧,发现斜对面恰好有家绸缎庄,便跑了过去:“快来,我们速战速决。”李糖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转凉。他稍顿,便跟了上去。柳织织率先进入绸缎庄,朝李糖招了下手:“你快些。”李糖虽走得不急,但腿长,很快便也入了绸缎庄。这家绸缎庄不大,好在成衣比较多,款式也丰富,二人在掌柜殷勤的招呼下,各要了身确定干净的成衣。因着觉得方便,柳织织仍穿的是男装。她稍加整理了下自己的高马尾,抬眸间便见到已换好衣服的李糖从帘后走出,不由又被惊艳了去。当下的他仍旧是白色的内搭,但配的是一件纯黑的外衣,外衣的袖子不宽不窄,款式不松不紧,看着利落些,又不乏翩翩的效果。这黑白配落在他身上,别有一番韵味。总之就是,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柳织织收回目光,问掌柜:“这两套成衣加起来多少钱?”掌柜道:“待小的算算。”柳织织点了下头,恰李糖走近,她对他笑了下,道:“我们也算是朋友,你这套衣服我请客。”话语间,她抬手欲搭上他的肩,被他躲开。他看了她一眼,未再做解释。她的手僵在半空,想起他所介意的男女授受不亲,便收手颇为无趣地嘀咕:“这些古代人真爱小题大做。”“古代人?”欲朝门口去的李糖顿足,侧头瞧着她。柳织织这才想起习武之人的听力极好,她愣了下,马上敷衍道:“我说着玩的,意思是说你迂腐。”李糖扬了扬眉:“我迂腐?”柳织织赶紧又道:“不,你不迂腐,我胡言乱语呢!”李糖稍笑,继续朝外去。这时掌柜对柳织织道:“一共是二十两。”柳织织刚收回落在李糖身上的目光,忽地听到掌柜的狮子大开口,惊得立即道:“什么?二十两?”这怕不是在抢!掌柜面不改色:“是的,二十两。”柳织织问道:“确定没算错?”两套衣服就二十两,那她这五千两银子岂不是随便花花就没了?柳织织瞧了瞧自己身上,以及李糖身上,正是她想着怎么还价时,掌柜道:“姑娘和公子的眼光都是极好,两人选的衣裳可都是由最上好的布料,以及最精良的手工制作而成,您……”“行行行……”柳织织打断掌柜,“你是行家,你懂,可我不懂,你说再多也是白搭,一口价,十两。”李糖立在门口,听到柳织织的话,便转头朝她看了过去。掌柜有些沉了脸:“姑娘可是在开玩笑?”柳织织瞧着掌柜的脸色,琢磨到自己大概还价还狠了,便道:“反正我不管,你必须得便宜些。”掌柜也不想搞砸这笔生意,稍思后,就道:“十八两,不二价。”柳织织点头:“行!”能还掉二两亦是大收获,她见好就收,便从身上拿了银子给对方。她走出门时,李糖又看了看她。意识到李糖的目光,她便问:“怎么?贵公子没见过买东西还价?”李糖轻笑,未答。柳织织耸了耸肩,恰见到路上有人骑马路过,便又问:“对这都城你可熟?可知道去哪里买马?”未待李糖回答,里头掌柜出声:“你们要马?”柳织织转头:“对。”掌柜道:“这就巧了,家兄便是做车马生意的,要不带二位去看看?”柳织织应下:“好,麻烦你了。”掌柜吩咐伙计看好铺子,便带他们过去了,他所说的地方不远,同一条街往东走一刻钟,便到了目的地。站在马棚前,柳织织问李糖:“你会不会选马?”李糖随意地将一整排马看过,便道:“全是残次的。”通俗点,全是垃圾。他们身后的老板闻言,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柳织织回头见了,便小声对李糖道:“你说话注意些。”她知道这家伙是贵公子,用的都是好东西,可也不能不识时务。谁卖东西喜欢被人把自家东西全否定了?李糖侧眸瞧了瞧胆敢训他的柳织织,抬起折扇随手一指:“那匹。”柳织织顺着看过去,发现是一匹黑马,便问:“那匹不错?”“勉强。”“……”未免老板把他们轰走,柳织织没再多问,转身就向老板把那匹黑马要了,另外再给自己随便点了匹马。两匹马的生意做成,老板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柳织织站在马边,看着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膘壮马身,她吞了吞口水,问李糖:“这玩意怎么骑啊?”李糖只道:“上去即可。”柳织织当然知道上去即可,他这话等于没说,她看了看下头的马镫,便学着电视里所见的单脚往上一蹬,同时往上翻身,可马忽然小小一动,她就一个不稳回到了地上,还险些摔跤。她呼了口气,便再试,再失败。她还试,还是失败。她继续试,继续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