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神。”
谢九楼死去后的那个凛冽萧瑟的清晨,西北的大火来到了中原,天子的死亡被人先一步在大殿的龙椅上发现,大火来临前,他已是一具焦尸。
无相在步入无界处前捡到那只累死途中的白鹤。
他先认出鹤嘴边的那颗骨珠,弯腰去捡时,甫一碰到,骨珠便化作齑粉飘然远去。
无相看了看一步之遥的无界处,又看看白鹤,难得地动了恻隐之心,便顺手把它抱了进去。
甘露之力为神力,山精野怪沾了一滴,就化了人形。
他看白鹤醒来就要离开,却被扯住问:“你救了我?”
“顺手。”
白鹤说:“你叫什么?”
“不知道。可能待会儿叫提灯。”无相正要走,忽又退回来,“你还没名字。”
白鹤点点头。
“就叫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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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楼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这个名字,是他取的?”
“是啊,”鹤顶红说,“他说他也想试试,给人取名字是什么感觉。”
“那他告诉你是什么感觉了?”
“他说没感觉,编不出几个由头。”鹤顶红撇嘴,“就他三百年看不进一本书的劲儿,还想给人取多有由头的名字呢。”
笙鬘默默听完,在一旁冷笑:“人家的归墟,他用得倒挺趁手。”
“归墟?”
正说着,提灯枕在谢九楼腿上醒了过来。
“怎么醒了?”谢九楼放低声音,“吵到你了?”
提灯不语。
倒是笙鬘,睨过来,不明不白问一句:“回来了?”
提灯换了口气,坐起来,竟把脖子上那枚扳指取下来套在了谢九楼手指上。
“这东西你戴好,别丢了。”
鹤顶红在一旁瞅着:“可巧,竟这么合你的指头。”
提灯不接话,谢九楼也不吭声。
鹤顶红还说:“我说呢,怎么提灯几百年也不戴,想是戴不上。也不知从哪找的,自己的扳指,只能挂脖子上。”
提灯:……
谢九楼:……
提灯说:“我平日没注意,今日突然想起,就叫他试试。”
“没注意?”鹤顶红说,“这么大个玉坠子在身上你没感觉的?!”
又冲谢九楼道:“还偏你就戴——”
“你的事儿忙完了?”谢九楼打断他,冲那边树下的楚空遥看了一眼,“光在这儿磨蹭,琢磨人家扳指合不合手,就不想想你手上那缎巾子戴着扎不扎人?”
“我……”鹤顶红嗫嚅着,“嘁”的一声走开,“不让说就不让说么,扯我做哪门子买卖。”
他寻了个中间的地段,不挨着谢九楼他们,也不挨着楚空遥,还离毯子远远的,最后挨着笙鬘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