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芃芃吗?”
容浅又再点头。
严律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挺翘的鼻子和小扇子似的眼睫毛,默不作声地喝了口香槟,还是没忍住问:“她刚刚跟你说什么?”
容浅不解地转过脸看他,“刚刚?”
“我过来之前,她贴在你的耳边,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她刚要说你就过来了。”
严律清闻言微挑眉头,“真的?”
“真的。”
严律清就没有再问了。
两人就此陷入寂静,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走。
时常用沉默让人感觉如坐针毡的容浅如今的感受是反过来了。
他没办法像不在意别人一样也不在意严律清,他总是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尝试静下心去听他的呼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乐此不疲。
容浅视线瞟过那个购物袋,忽然道:“我本来打算把衣服送去干洗再还给你,但是干洗店的人不会洗,怕洗坏了。”
严律清笑了笑,“没事,这衣服不用洗。”
容浅一愣,“那脏了怎么办?”
“能穿就继续穿,不能穿就不穿。”严律清说着把放在两人中间的购物袋拿开,“不聊衣服了,你的手好些了吗?”
容浅动了动手腕,“已经好了,不疼。”
“那就好,我还担心手腕的伤会影响你打字。”
容浅摇摇头。
“我每天都看《黄昏歌剧院》”
容浅惊讶地转过脸,“你在看?”
“嗯。”严律清点头,“案件的设定很巧妙,我很喜欢林警官,有勇有谋,郭鹏虽有争议,但我认为这个角色也有他的可取之处。”
其实容浅不太喜欢和别人讨论自己写的东西,总觉得很尴尬,但严律清跟他说这些他一点也不排斥,反倒觉得惊喜,甚至想听他多说一些。
严律清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期待,之后和他的聊天也一直围绕在《黄昏歌剧院》上,主要是严律清在说,容浅负责听,偶尔会回答两句。
这对容浅来说,是最能消融距离感的方式,他看着近在眼前俊美无俦的面孔,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他刚刚在水晶灯下,那种只能远观的遥不可及感慢慢消失了。
严律清笑眼盈盈地和他谈论每一个出自他笔下的角色,说出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对故事情节的欣赏,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容浅如沐春风般地舒适,也让容浅重新鼓起了勇气。
他想,严律清是个特别好的人。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不起别人送给他的礼物的,就像他很珍惜希望小学的孩子们用草稿纸片给他写的感谢信一样。
他从来都不是个会辜负他人心意和诚意的人,他的胆怯才是对这个人最大的亵渎。
容浅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难掩紧张地拿出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手工编织杯垫,把两张方方正正的杯垫双手递出。
严律清有些疑惑地接过,“这是?”
“杯垫,我织的,是谢礼……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