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想想。不着急,稳妥点好。”水开了,林树丰给两个人倒茶。
杨广生看着他倒茶。等他倒完了,杨就把他给江心白那杯茶端起来,一翻杯子,倒掉了。橙黄色的茶水顺着茶海溜走了。
林:“……”
然后杨广生自己又给江心白倒了一杯,推到他的面前。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杨广生站起来:“我去看看我爸。小白,你要是无聊就在院子里走走,我待会儿去找你。”
杨广生走了。留下两个情侣疤面面相觑。
“您看什么呢。”江心白说。
林树丰后背一抖,慌忙挪开了眼睛。他下意识摸摸鼻子。时间过去很久了,他总是觉得鼻子仍然隐隐作痛。
……忍一时……忍一时!等杨广生玩够了的你就惨啦!小兔崽子。风水轮流转,你迟早要完!
……
杨广生上了楼梯,来到了老杨的房间。老杨在轮椅上坐着,低着头。他看上去还是很沉静,不了解的人只会觉得他在思考,很难看出他其实已经很难再思考了。
家庭医生正把测量仪器从他胳膊上摘下来,坐在一边的林树雅问:“怎么样?”
“没什么事儿。挺好的。”医生一边整理仪器一边说。
杨广生在旁边站了会儿,就走过去:“爸。”
杨知行没反应,但林树雅回头。
杨广生走过来时手指上闪光的戒指十分碍眼。
男人年轻时做些浪荡没有下限的羞耻事,就当是玩性大。结果三十好几了还是一直在胡闹,现在跟个男人玩起了过家家。
即使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一家人。看他到岁数了当然希望他能收心,打理家业,娶妻生子。没有孩子命,稀罕稀罕孙子孙女也是很好的。
可现在真不知道他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去。
杨广生走到杨知行的身后,推着他到阳台旁,打开阳台的门,然后弯下腰:“爸爸,你的树来啦。你看。”
也许是因为声音的召唤,也许是因为窗外亮眼的春光,老杨抬起头,看向窗外,动了动眼珠。
“树……”
他又说这个字了。但这回杨广生很高兴:“你认识它?那就是说我没弄错啦。”
老杨不说话了,只盯着窗外。
杨广生搬了凳子坐在他的旁边。跟他一起看向那棵树。它现在看上去还是冬眠的状态,但相信海城的温暖春天会让它很快复苏起来的。
杨广生把手放到了杨知行腿上。
他看着外面,说说工作上的事:“前些天集团各项分割的事务已经彻底处理完了。以后我就干自己想干的事了。你别担心我没帮手,我手底下很多年轻人都很不错的,观念新鲜,敢想敢干,特别好。”
一个人影出现在杨广生的视线中。
他走到大树下,绕圈,打量,似乎在瞧这棵发财树有什么与众不同。他四下看看,然后出其不意地伸手去摸了摸树皮。
杨广生愣着看他的行为,然后笑喷了。
“啊哈哈哈爸,你看。”他憋着笑指指树下,戒指在阳光下更亮了。“那是你儿子以后的对象。有了他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不着调了,因为他特别上进,跟他在一起我都不好意思犯懒。你也不用担心我挨欺负,我俩在一起一个伪善一个暴躁,一个真狡猾一个假老实,绑在一起就能在这个世界上横着走。你高兴吗?我希望我们俩永远在一起。”
“对了爸,说到这我们俩还得感谢你的发财树呢。要不是为了它……”
杨广生跟老杨絮叨了好一会儿,就站起来,又跟林树雅去寒暄了几句,谈了谈基金会的事,走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了,林树雅就走到杨知行身边去,也看着窗外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