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宝石。杨广生的。”
他指指杨广生敞开的领子:“领扣掉了。”
王子眼睛闪了一下,魔法师就夺过那个宝石:“我去还。”
王子:“嘿你这人。你不直的吗。”
“我是怕你后悔。笨蛋。”魔法师说。
王子又把宝石拿回来:“要你管。你才是笨蛋。”
“恭喜啊。祝你们幸福。百年好合。正日子可一定叫我去。”杨广生对梁宁说。
他干杯了。
被未婚妻搀着的梁宁赶紧也一饮而尽,笑道:“那必然。广生,胳膊有伤,少喝点。”
少喝点。
(小杨总。少喝点。小杨总……别动我。把你手拿开。小杨总。别闹了。)
小白。
安鲤也说:“杨总,你胳膊有伤呢,喝饮料吧。”
杨:“安鲤,你好啊。也祝你们幸福。”
许少卿沉默着。看着奇奇怪怪的杨广生。
“以后都有家了。”又干一杯。
杨广生的酒杯跟别人的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是那个声音不对,他保证。他跟这个世界隔着的东西,连他手里的杯子都没有放过。
一个帅气王子走过来,手里捧着颗宝石递给他:“杨总,您的领扣掉了。”
杨广生回头,看着那颗宝石。这是什么?什么时候掉的。他摸摸脖子。我还不知道,别人就知道了。
他又看王子,漂亮男孩脸上有他熟悉的心照不宣的羞涩笑容。
许少卿低头跟安鲤说了句什么。
梁宁的女朋友笑了一声。
李逸飞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同事回来了,有说有笑。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偷看了杨广生一眼。
有一个女仆和一个魔法师正在角落里盯着他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的发生。
周围所有人都没有问题。怎么回事呢。杨广生伸手摸了摸前面的空气。
是我。很少有人不知道我的底细。杨家这个混蛋草包富二代是藏在棉花一样虚伪的和气里的一柄刀子。
聪明人都会离我远一些。有利可图的刀尖舔血,伤痕累累的再也不见。
杨广生知道没什么人喜欢自己,但他今天似乎过于敏感了。因为江心白箍着他腰的力度和温度还很有存在感,他说“杨广生你永远不会懂我的”。永远……这个词。让那种一直以来隔阂在他和别人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壁垒,突然更加厚重得让他难以呼吸,阻力无形又巨大,他感觉不如就这样被压碎算了。
真是一个矫情批。
这可真是他最最讨厌自己的一点了。于是他叹气。别这样。杨广生。
“小白。”他说,“是我先说喜欢你的。”
对面的王子莫名其妙,瞪起圆圆的眼睛看他:“杨总,您说什么?”
杨广生回答:“没事儿,听不懂就对了,宝贝。好好玩。”
他放下酒杯,往电梯间走过去。
他穿过每个厅,跟每个意外地注视着他的宾客微笑一下:“不好意思。”
在前厅小王搀住了他:“杨总,你脸怎么这么白。身体不舒服吗?”
明明在靠近的人看起来却像远离宇宙中心的星系一样迅速后退。他声音一下垮了,颤抖着还不如脸色:“我想上去休息一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