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回忆。是真的声音。他真的听到了。
“你来了。”
这句话江心白想说,但他还没说,对方好像就已经听见了,回答了他:“哈哈,逗你的,我没来。”
“……”
“小鸡贼,你又跟我装。就等我来找你呢吧?快点回来。”
江心白觉得心口里最后一股热气也消散了。
他用两只袖子口捂住眼睛,脸上的冰花立刻全都化成了水,顺着没什么知觉的脸颊流到衣领里去。
“我没装。”
……
杨广生在公寓二层的楼梯上走下来,他捂着腰,走得很慢,还打着哈欠。他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痕迹。
到了一楼,他先去拿杯子倒了点水喝。
一个黑衣服的寸头男人坐在沙发上。他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长相精干,眼神灵活,手上正翻着一些资料,看起来对杨广生的德行也见怪不怪了。
杨广生走过来,在他身边的沙发坐下。
“我的妈呀。腰好疼,真是上岁数了,睡一白天都没缓过来。”
男人抬头,把手上的夹子递给他:“你看看吧。”
杨广生又打了个哈欠,接过来,随手翻了翻,没什么意外的神色。
“行吧。”他随口说道,“林树丰这个倒霉催的憨逼。你看那几个老头,就明摆着拿他当枪使。”
“嗯,林树丰是彻底被推出来了。”黑衣男人简单地下了结论,“几个老狐狸可能不太好对付,但一定也跑不了。”
杨:“挺好。”
他翻动资料的手指停下,眼神在几张照片上停住了。
是江心白和林树丰一前一后进入饭店包间的照片。
黑衣男人也看了看,说:“江心白在这次来江城之前,也和林树丰见了面。我有理由相信这就是他来江城的原因。”
“我知道。”杨广生说,“把里面带小白的资料都删掉吧。”
“……”
“这为啥呢。”男人表情疑惑,“不是你让我查他的吗。之前那次也是,知道他是林树丰派来的,给送回海城去就仁至义尽了。你说你干嘛还非要再把这个雷埋回身边不可?”
没得到杨广生的回应,男人加重口气又说道:“杨总,他是林树丰的人,是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也是人证。把他删掉,这罪证环节上是不是多少差点意思。”
杨广生无谓地耸肩:“林树丰并不怎么信任他。不过就是个没什么阅历的小孩,被我戳穿了以后就是弃子了。林树丰还能用他干什么?只是他很主动表现,那混蛋就渗着他而已。咱就别把人小孩往这里掺合了。”
男人沉着眉头,杨广生就抓过桌上的烟,抽出一根咬着。然后看着男人。
男人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就叹了口气,抓过打火机给他点烟。
杨广生嘴角勾起来了。然后凑过去点燃了烟,又靠在沙发上慵懒地吐出一小股烟雾。
“邵哥,他就是个过惯了苦日子的孤儿,不是‘谁的人’。从小一个人,还要养活弟弟,特别不容易。那有人告诉他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是你你不来?那只能说你是个笨蛋。所有人都想跨越阶层,聪明的当然更想走捷径。人之常情。”
邵斌抹了把脸:“行了……人之常情。你纯纯就是好色倒贴,不害臊。”
“……为什么害臊。”杨广生一摊手,很是无奈:“我就是喜欢他呀。我也没想瞒你,我就喜欢吃鲜鲜嫩嫩的小黄瓜怎么办呢。”
吃鲜嫩的……小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