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闻言心漏跳了一拍,微怔了下,忽然想到什么,忙说:“是王后。她让奴婢准备的。”景仲放下手里的杯子,冷淡地说:“哦。”“王上。”风荷咬了下唇,小声说:“马奶要趁热喝,否则就腥了。”景仲抬眸:“这也是王后告诉你的?”风荷身子一僵,愣了瞬,点点头。景仲复又端起茶盏,用杯盖撇了撇茶盏里的浮沫,小啜了一口。风荷看着他喉结蠕动,茶就顺着他的嗓子滑了进去。仅是淡淡抿了一口,景仲就又放下杯子,半靠半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她唇角勾起笑意,掐着嗓子,柔声道:“王上可是要歇息?奴婢先将窗户关上。”她站起身走到窗户旁,风从外头吹进来,染了她身上过重的香脂味儿,熏得景仲眉头紧皱。“脱衣服。”景仲冷声道。风荷身子一僵,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药效上来了。她脸颊绯红,神情中流露出女儿家的羞涩,垂首咬唇道:“王上……王后马上就要回来了。”景仲眯起眼睛:“孤不想再说第二遍。”风荷不敢再矜持。立马动手解衣衫。三下五除二就脱了外衫。今夜她是有备而来,除了薄薄的外衫,里头只穿了一件心衣。风吹进来,还有些冷,她忍不住哆嗦了下。向前迈了步,小声喊道:“王上……”景仲还是没有睁眼,又说:“发饰去了。”风荷偷偷看了景仲一眼,哪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脱衣服除发饰都要女子来。她咬着唇,又去除头上的簪子。青丝洋洋洒洒披散下来,散在她背后,显得肌肤玉莹。“好了,王上。”风荷双手环在胸前,满心欢喜慢慢地靠近景仲。“以后不许再穿青碧色的衣服,也不许戴这种发饰,梳这种发式。”景仲道。兜头一盆凉水,浇得她透心凉:“什么?”景仲面部表情:“丑死了。”风荷风化在原地,人都僵硬了。景仲让她脱了衣服是要她这么出去吗?风荷眼眶猛地红了,湿润着眼睛向前道:“奴婢做了什么惹王上不悦了吗?”“别像只鸭子一样瞎聒噪,出去。”景仲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冷淡地说。风荷一怔,轻咬了下唇,犹豫了瞬间,不仅没离开,反是向前一步,走到景仲面前,抬手去按他的太阳穴:“王上可是乏了,不若奴婢给你揉揉。以前在大邯的时候,奴婢伺候……”“啊……”风荷手还没有碰到景仲,他突然抬手,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刹那间,她听到手腕传来一阵骨裂之声,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大颗大颗汗水从额头掉了下来。景仲握着她的手腕,重重向前一推,冷冷道:“要么自己出去,要么孤找人抬你出去。”风荷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向景仲,手腕上的疼痛使她直面恐惧,不敢再多言,只能站起身,哭着跑了出去。一路上宫人见她光着身子跑出寝殿,指指点点。画溪和桃青回来,刚步上龙尾道,就看到风荷哭着跑出。“怎么了?”画溪见她身上没穿衣裳,问道。风荷涕泪齐下,右手握着受伤的手腕,忍着剧痛道:“画溪,你好毒。你现在肯定很得意吧?我上了你的当。哼!”说完,她匆匆错过画溪身边,跑远了。画溪茫然地看了眼桃青。桃青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画溪提心吊胆地回到寝殿。景仲半支着身子坐在榻上,榻前的地上一堆衣衫发饰。刚才风荷在寝殿?画溪走进殿里,到榻前,把地上的衣衫全捞起来,一股脑扔出外面。殿里两处榻上都干净整齐,不像刚经历了什么的样子。“王上?”景仲没吱声,一抬手,指尖不知飞出个什么东西,门一下子就合上了。听着“砰”一声响,画溪吓了一跳。景仲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腿:“李蛮蛮,过来。”语气不善呐。画溪微微仰着下巴,走了过去。景仲用力一拉,就把人拉进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画溪愣了愣,小心翼翼看向景仲,问他:“刚才风荷在寝殿?”“谁?”景仲把画溪的后领扯了扯,露出小片雪白的玉颈。他埋上去,啃了一口。画溪手捏着袖子,感知到他的牙齿嵌进肉里,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是风荷,刚才我看到她从寝殿哭着跑出去了。”画溪小声说。景仲的手攀着她的肩头,沿着细腻光滑的肩头向下滑去,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画溪用力咬着唇,抬手摁着景仲的手掌,用力攥着他的指头,轻轻地晃了晃。“知道关心孤了?”景仲松开了她,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笑道。画溪不解:“……”景仲凑到他耳畔,压低了声音:“可是,你管教不力,你的人竟然敢在茶里下东西。”画溪偷偷去看了景仲一眼,见他嘴角噙着笑意,眼角眉梢都是舒展的,没有他趾高气扬的那股劲儿,心底不由松了松。当景仲看向她的时候,她立马撇开目光,装得淡定从容:“王上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嫁公主,无人敬重,她们都不将我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有人明里暗里说我长得丑了。”景仲捏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头,视线落在她粉红翕动的唇瓣上。“谁说你长得丑了?”景仲的指腹在她唇上抹了抹,心情奇好:“蠢东西和阿毛一样好看。”和那绿头王八……画溪弯起眼睛,声音又软又甜:“谢王上。”景仲低头,看着两人映在窗台上的影子。画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之间碧纱窗上一双人影交叠,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要多缠绵就有多缠绵。她不禁红了耳廓。“王上要歇息了吗?我给你打水去。”画溪站起身,正要走。被景仲一把扣着手腕,往前一带,她径直扑到贵妃榻上。她睁圆了眼睛,然后景仲的脸就映入眼帘了。“闯了祸就想走?”景仲眼角微微一挑,不满。画溪抬起头,微微仰视着去看景仲。景仲一身玄衣,就像那雾沉沉的夜色。她一怔,颤了颤眼睫,移开了视线。“我、惹什么祸了?”景仲看着她茫然的眼神,继而失笑,贴近她绯红的耳尖,声音低沉舒缓:“你让人送来的茶里下了东西。”“什、什么?”画溪纳闷,若是下毒,景仲也不像中毒的样子啊。景仲拉着她的手向下,停在了他腰下几寸的地方。画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景仲握着她的手,问:“没觉得有什么区别么?”画溪反应过来,吓得手直往回缩,却被景仲拉回去,不肯让她走。“嗯?”画溪脸色绯红,声音微不可闻:“软……蛋不软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1017:53:23~2020-02-1222:4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7666168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景仲哑声一笑,唇角扯出弯弯的弧度,居高临下地觑着她,眼尾略挑:“软蛋?”他看到画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他,在光线不甚明朗的房间里,那双润洁如水的眸衬得绯红的腮越发娇羞。他抬起手,用食指指腹沿着她脸颊的外侧,顺势抚下,抚至下颌,轻巧地抬了抬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与他对视。“你说孤是软蛋?”“没有,我不敢。”画溪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激喘的胸襟,才敢看过去,她轻轻咬了下唇。粉樱唇白了一下,转瞬间淡粉再度氤开,娇俏又媚人。景仲笑着摇头:“说了就是说了,怎么不敢承认?怕孤吃了你。”他脸因为忍得难受,笑意都变得古怪了,语气半真半假,微眯着的眼里难免染上了几分阴翳。画溪一时辨不清他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慌了,手攀着他的手臂,巴巴地说:“王上,我错了。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我一般计较。”年纪小啊。景仲嘴角扯了扯,手撤下来,又摸到她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