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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想救她(第1页)

叶景初可以往她身边塞人。为什么不能塞叶景宁?假设叶家是火坑,慕安澜做不到自己跑了还让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在坑底烧着。叶景宁是好孩子,还在学校就半工半读,努力拼搏。进了叶家、靠着叶景初的财力,无比坚定。——我会还你的。叶景初在她面前的“哥哥”角色,善良得不行,只要你还叫一声哥,这份责任就是我该担的。好霸总。慕安澜也想体验一回“钱只是银行卡上的数字”的生活。可惜她是被剥削的劳动力,只能薅资本家羊毛。【008:?薅到了吗,宿主?】她翻白眼,没有。难得的休息时间,没有伪装的糊糊出现在气派的高档医院。——皇城脚下就是好。医院都有土豪出资建设,金碧辉煌。“澜澜?”被认出来了,慕安澜装模作样带上口罩,转头发现是叶景宁,真千金围观了她全程,忍着笑。“你也来看妈……阿姨吗?”很苦情。认回去要在“大众”面前改口,“妈妈”只能在病房里叫。慕安澜点头。“跟我来吧。”叶景宁很熟悉医院,带着她拐到隐蔽的电梯间。“她在顶层,那里环境很好。”“我很感激哥哥……不是他、我们恐怕只能等死。”说完,才注意到她们尴尬的身份。“我不是这个意思,澜澜。家里对我都很好,我会努力报答的。你也是!”慕安澜说“不用”,“报答他们就可以。”“……澜澜也很好。”叶景宁说,“没有欺负我……也不觉得我条件不好,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我。”她的不喜欢也是一种平等,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叶景初。叶景宁小小的惊喜。她想和她要好,比跟哥哥要好,拉进他们的距离。毕竟……她也想和澜澜成为家人。慕安澜表情不变,“你是不是善良过头了?”叶景宁:?“欺负你的人,在意识到被‘欺负’时,就应该狠狠瞪回去。他们还变本加厉,就去报警。”“如果觉得报警很麻烦,可以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暴打一顿。打服了,就不敢惹了。”叶景宁:“……”冷淡的脸下,拳头已经握得手背的青筋凸起,看起来真的快去打欺负过她的人。有一点暖,叶景宁小声地说明忍受的理由,“……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小孩子。”“那个时候,你也是小孩子。”慕安澜转头,真千金莫名多了一层柔弱滤镜,她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好贱的东西,怎么有脸欺负小白花的,当法律是死的吗?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电梯抵达顶层,顶层分两个区域,“肿瘤c区”和“肿瘤d区”。十八层有一间“安宁病房”,不妙的预感提醒慕安澜,碰上什么不治之症,这里或许有一条龙服务。拐到d区病房,她们停在走道尽头的病房门前,叶景宁小声问,“能不能……不要告诉她、多余的事?”眸底闪烁着水光,凄凄惨惨戚戚。慕安澜扫了她一眼,“我是你在医院一层偶然碰到的……一起玩过后来失去联系的、有点熟的同学。”“澜澜……”“我很讨厌这个称呼,但你是我的朋友。所以、默许你这样叫我。”慕安澜别过脸,“整理一下,把门打开。”……澜澜好体贴。叶景宁想。不过这嘴也太硬了。“这是第一次……宁宁带朋友来看我。”病床上慈祥的人,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她的身体被各式各样的仪器绑着,运作时,会“滴滴”响。病床前的信息只有简单的姓名、性别、年龄、护理等级、饮食等级。慕安澜在这个小世界的生母叫于艳,四十七岁。在她视线之内,叶景宁爱撒娇的小女孩,手撑着病床的栏杆,嗲声叫“妈妈”。于艳笑眯眯地摸着她的头发,“多大人了,还跟妈妈撒娇,朋友都笑你了。”被安排“笑她”的人,摸了摸鼻子。迟到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这是澜澜,妈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叶景宁起身,“澜澜,她是妈妈……我的就是你的、你也可以叫她妈妈。”她的手很热,攥紧了,捂出一手汗。慕安澜的观察力得以发挥。病号服的胸口,怪异的弧度。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编了几个还算有趣的事,把于艳哄得笑个不停。“澜澜真是个开心果……难怪和我们宁宁那么要好。”护士推着推车,顶层摆了几瓶大大的液体,一一挂在输液架,“63床,下午的药来了。”于艳露出手臂内侧的输液管,布贴上的日期磨损不少,时间的堆积。慕安澜长呼一口气,抿了抿唇,故作镇定,“阿姨,宁宁,我待会还有事,不打扰了。”“宁宁,去送送你朋友。”于艳摆手。“不用阿姨,宁宁陪着你就好,医院我很熟的。”“不行的,礼貌要做好!”病人输液不能没人照看。慕安澜的跑路技巧已成长为大师级,人还没动,她已经滑溜地钻到病房之外,合上门,跟着指引,找办公室。病房外的空气比室内低几度,穿行在肿瘤区,风都有些阴冷。……肿瘤区、安宁病房、陈旧的pi管、不能透露的病情。组合起来哪算什么好事?轻车熟路地摸到医生办公室附近,慕安澜准备狐假虎威,打着叶景初的旗号查探更详细的病情资料。却在办公室门口,和老虎本人,扔了个正着。“……”大眼瞪小眼,他身上的灰西装如他的表情那般冷淡。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剥着糖纸,红配绿。听到脚步声,叶景初抬眸,半截糖纸包着尾端,“吃吗?”慕安澜摇头,有人经过,她让出一条道,往他面前凑,淡淡的抹茶香萦绕。她吸吸鼻子,更深的香气钻进鼻尖。糖果送到她的唇边,“吃吗?”慕安澜摇头,“乳腺癌?”“嗯。”“我想看所有的检查结果。”“在医生的电脑里。”他看向室内,“还在聊,再等会。”“嗯。”糖果在唇边晃了晃,叶景初说,“吃吧,举着怪累的。”慕安澜张嘴,糖果和糖纸剥离,甜蜜的滋味短暂治愈了一秒的压抑。身高差使然,他挡住了她的视线。自然挡住室内、年轻的、被一身白大褂衬得禁欲可靠的女医生。有人离开,办公室里的医生看到了叶景初的背影,“于艳家属,你可以进来了。”慕安澜咬碎糖果,越过他,走进办公室。“是你妈妈吧。”医生扫了她一眼,“我简单讲一下病情?”门外还有人,用渴盼的眼神在医生身上投射。慕安澜摇头说“不用”,“把报告发给我就好,麻烦您了。”“不用解答吗?上回来的是你的姐妹。”“别人也需要您,我的理解能力还好。”慕安澜说,“略知一二。”医生点头,“不懂的,可以在社交软件上问我。”过分多的资料发了过来。慕安澜粗略翻了几个报告,大概有底。难搞的癌症分型,碰上不好的术后情况,在寻找别的方法——新药像赌博,万一不敏感、万一有很多后遗症。保守治疗的效果可观,不过是延长生存时间。叶景宁还在纠结赌不赌新药。压力像一块石头,无形地坠在慕安澜的肩头,有些难喘气。嘴里的奶糖被她咬碎,腻腻的融化在舌根,泛起酸味。叶景初还没走。“谢谢,你可以走了。糖我以后会还你,现在没心情。”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她没有撒娇的资本。自以为坚强,还是从舌尖嗅到一丝酸味。……疾病真是过分残忍的恶魔。无论怎么选,病人都是最痛苦的那个。他说,“不用。吃过饭了吗?”“没胃口。”“没胃口也要吃,吃得不规律,澜澜会胃痛。”“胃……”胃是情绪器官,学业压力最大的时候,她都没有犯过胃病。只有在医院里……慕安澜把一切异常泛滥的情感归结于对癌症的ptsd,想不出答案,她抬头问,“是你,你会怎么选?”“选什么?”“治与不治。”“我不回答这样的假设。”他垂眼,“去吃饭,好不好?”“景宁还没吃。”“她能照顾自己。”“……我也能。”“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脸色,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慕安澜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脸和脖子的色差,有些差别。粉底液盖不住她难看的表情,被吃得差不多的唇妆,反衬着惨白的底色。她做了两个深呼吸,缓和了没底的重压。亲身经历,慕安澜才开始理解,她的父母当年顶着怎样的压力,在死局里挣扎出一点希望。轮到她做选择,她定定地看向叶景初,重复了一回。“……你会、怎么选?”“别人死就死了,无所谓。”“如果是澜澜……拼尽一切,我都要让她活下去。”他伸出手,“这个答案够你放下现在的烦恼,跟我去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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