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者的身后,则跟着许多衣饰不同之人,其中有道有儒,看上去是来自不同的门派。
那道者环视一圈,冷笑道:“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大师兄,你们就这样子,拿剑对准我吗?”
其中一名青年道者叱道:“寇德求,你当年既已执意离开浮云观,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却见那寇德求喝道:“你是这样子跟大师兄说话的么?”身影一闪。
那青年道者只觉眼前一花,啪的一下,已是被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踉踉跄跄,口中溢血。其他人也惊慌后退。
师皓与许小雁对望一眼。这寇德求显然有七品的根基,而被打者最多九品,而且还是九品里偏弱的,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而道观中的其他道者,即便有些强的,却也无一人能到九品,只能扶着被打着,看着寇德求,怒不敢言。
内院有人急急踏步而出,道:“大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赶出来的,正是观主陈尘云。
寇德求冷笑一声,道:“尘云师弟,好久不见!听说我爹去世之后,你竟自己擅自立为观主,夺取浮云观基业,成了观主?”
陈尘云皱紧眉头:“师父去世前,立我为新任观主,此事好几位师兄弟,当时都在场,可以作证。”
其中一人道:“不错,当时我们几个都在场,师父将浮云观交给尘云师兄的事,我们都可以作证。”
寇德求哼了一声:“谁知你们是不是狼狈为奸,相互勾结?你们说,我父亲立他为新任观主,此事可有报备官府?可有上报崇仙门?”
陈尘云皱眉:“这是我们浮云观内部事务……”
寇德求道:“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你们几个自说自话?那我可要怀疑,是不是你们几个互相串通,谋害我爹,趁机夺取浮云观。”
一名道者忍不住喝道:“大师兄,你莫要血口喷人。”
却见寇德求身后,有一名矮胖道者,从容踏步而出:“德求师侄的怀疑,也并非没有道理。什么都没有报备,那就是私相授受,若是你们几人彼此串联,相互勾结,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尘云等往他看去,这矮胖道者拂着短须,微笑道:“我乃崇仙门檀丹子是也!”
陈尘云等尽皆色变,有崇仙门替寇德求做靠山,他们这一边的形势,将非常不利。
檀丹子却又转身介绍道:“这位是圣儒书院的唐知镜唐先生,这位是真武门青虹道长,这位是伏魔坛穆先生……”竟无一不是大兴城里,小有名望的人物。
檀丹子道:“我们此趟前来,就是为了帮德求师侄,求得一个公平。浮云观不管什么说,也是道门的一份子,是大兴城里的古老宗派。如今虽然没落许多,却也容不得宵小作祟。
“德求师侄乃是浮云观的大师兄,又是你们老观主之子,老观主身亡,你们无论如何,都该将他请回,再讨论接下来的继位事宜……”
有人忍不住道:“是他自己不顾老观主阻拦,非要加入六扇门,将老观主气得吐血……”
檀丹子冷笑:“加入六扇门怎么了?那是为国效力,为朝廷效力。若这也算错,莫非你们浮云观,是要反抗朝廷不成?”
那人缩了一缩,虽然心中愤怒,却也忍气吞声,不敢再说话。
檀丹子叱道:“德求师侄在外拼死拼活,为朝廷效力,那也是为了替浮云观打出名声。浮云观百年前,在大兴城里,也是个大门派,如今却逐渐沦落为小小武馆,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们这般,墨守成规、毫无上进心的无用之人。
“更有甚者,你们却趁他在外,暗中合谋,夺取观主之位……”
陈尘云忽道:“道长莫要胡言乱语,师父去世前传位之事,观中许多人都可以作证。崇仙门既是道门正宗,道长这般当众平白污蔑、陷人以罪,这就是崇仙门的所作所为吗?”
檀丹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旁边,那圣儒书院的唐知镜却慢慢的负手踱了上来:“檀丹道兄,也是在关心浮云观的传承和未来发展。你们老观主有大弟子不传,却传给师弟,此事过于不合常理。
“大家一同前来,也是为了江湖公义、武林公道!”
他一边说话,一边倚老卖老的,拿着拄杖,往地上叩叩叩的敲击,击得地面铛铛作响。
却听一个少女声音响起:“说着公义、道着公道,却这么一大伙人逼上门来,一开口就是血口喷人,讲了那么多,不就是仗势欺人?”
随着那少女带头说出众人心思,观中众弟子也不由得纷纷跟着叫道:“没错!”“明明就是仗势欺人,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公道、公义,整个武林还不就是被这些人弄得乌烟瘴气?”
没有想到有人敢带头顶撞自己,唐知镜心中暗怒,环顾一圈,试图找出带头说话的少女。
然则那声音却是缥缈莫测,说话时竟似时而在东,时而在西,他竟无法判断出对方的具体位置。
观中众人本就义愤填膺,此刻有人发声,也不由得跟着嚷了起来。
却听寇德求一声大喝:“住口!”强行压下观中众师弟的声音,踏前一步。
他冷笑道:“我乃是浮云观的大弟子,事实便是如此。浮云观本是武林正道之一,愈是衰弱,便越该由有能力者带领,令浮云观在武林中更上层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收些孩子,教些不实用的花架子,堂堂正道,沦为下乘武馆。”
说到这里,他再哼一声,环视一圈,鄙夷的道:“不过我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大家师兄弟一场,我也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