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六扇门里的鹰犬,名声一向不好,但若真的杀了六扇门十多人,如此重罪,即便逃得一时,也必然会被列入被六扇门通缉的黑榜,再无藏身之地。
除非真的到了“黑榜十大高手”那一层次,那就是整个六扇门避着走了。
那等层次的人物,列在黑榜上,只是为了告诉各地六扇门的弟兄“这人我们惹不起”。
仇江平指着师皓,凛然道:“此人不但是杀害赵捕头,与我六扇门十多个同僚的凶徒,亦是近日一场大案的幕后主使。”
他环视一圈,厉声道:“近日,有一批凶徒,趁着腹里大量百姓流亡,四处劫掠、偷窃孩童,做着贩卖孩童、赚黑心钱的勾当,我等已经查明,此人便是主使。”
周围一片轰然,师皓却扭头往仇江平看去,眉头微微的挑了一挑。
施禹骏一拍惊堂木,让众人安静下来,大声道:“师皓,你可认罪?”
师皓抬头道:“皆是构陷之词,我不曾杀过那赵捕头,也不曾犯下这等大案。”
仇江平道:“你暗中修炼武学,过往一直不为人所知。那天夜里,我们六扇门中,不少兄弟都在乱棋山中被人杀害,而你恰好也在乱棋山中,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只见仇江平踏前一步,呈上一叠文书:“这是杵作对那些弟兄所做的尸检,根据检查,那些弟兄皆是中指而死。出手者至少有八品的根基,受创处薄而深,乃是以指为剑,伤口又有被冻结之迹象。
“这师皓在红山上时,众人亲眼目睹,说他曾以枝条为剑。以枝为剑、以指为剑,皆有相似之处。我曾亲眼见到,在侯府时,明昆院的杜月皎姑娘,曾与他对过一掌,他的内力乃是道门正宗,又带有冰寒之气,与乱棋山上的凶徒,正好对上。
“此人当夜正好在乱棋山,剑法、内力之特征,无不应对,世间岂有如此凑巧的事?他不是凶手,还能是谁?”
门口处,众人低声议论。
师皓却是微微的露出滑稽之色。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被这仇江平和六扇门的能力,吓了一跳。
他明明是以不同的面孔,动用不同的武学,结果还是被看破,这六扇门之能力,当真是骇人听闻、鬼神莫测。
结果搞了半天,这仇江平根本没查出真正的杀人者,他用的还是栽赃陷害这一套。
师皓在乱棋山上,杀赵海松、鼠蝠双恶等人,用的虽是指法,但绝不是“以指为剑”,伤口处也绝没有什么冻伤,有的只是玄魅功与绝脉焚心指所对应的烧伤。
以仇江平的本事,不可能看不出,这是截然不同的功法。
仇江平呈上去的这份、杵作所作的供词,根本就是胡编乱造,完全是为了陷师皓以罪,做出的伪证。
仇江平根本就是知道,乱棋山上的杀人者,与师皓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指法与剑法、炎气与冻气、魔门功法与道门内力……所有的一切,都不相同。
仇江平却靠了一份伪证,硬栽在了师皓的身上……栽在了真正的杀人者身上!
这使得师皓这一刻,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脸色,下意识的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这般歪打正着,真不知是仇江平太过幸运,还是自己太过不幸?
这样子都能被六扇门“锁定目标”?
仇江平知道师皓根本不可能是凶手,但这并不妨碍,他直接弄虚作假,诬陷师皓为凶手。
师皓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被诬陷的,他真的是凶手……但是你不可能知道啊!
施禹骏快速的翻了翻仇江平呈上来的证据,再往下看:“师皓,你有何辩解?”
师皓淡淡的道:“这是诬陷,我……”
仇江平再踏一步:“大人,我还有其他证人,证明这师皓想要谋杀的,绝不止乱棋山上遇害的那些弟兄。”
施禹骏道:“带上来!”
仇江平转身道:“请袁甲兄弟上堂。”
师皓戴着枷锁,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瘦小男子,看上去尖嘴猴腮,却是身穿公门皂衣,随着两名衙役踏步而入。
直至看到这人时,师皓才终于明白,仇江平为什么要突然对他下手,甚至不惜得罪郡府、引发纷争,也要想方设法,陷他以罪,务要让他承担罪名。
昨夜的那场遭遇战,竟一不小心,逼得这些人狗急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