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清鸿剑尊也觉出了他心绪的不平。与此同时,借着道侣契感应,他从青年身上觉出一阵浓重的心虚感。
“发生了何事,”清鸿剑尊又翻动一页书,忽然淡淡出声,“怎的这般心虚?”
梳齿刮擦掌心的动作蓦地停下。
聂更阑神思游离许久,终于猛地回过神,吃惊地出声。
“师尊?”
清鸿剑尊头未抬,身未动,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道侣契。”
聂更阑身形一僵,缓缓抬头望向师尊锋利流畅的轮廓。
这时,只听清鸿剑尊又传来声音:“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聂更阑手里的玉梳继续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表情一时间精彩纷呈。所幸男人并未回头,若是回头,定能看见徒弟眼里沉沉的颜色。
聂更阑差点就要在心里骂这个道侣契。
然后一想,这道侣契当初是他威逼师尊结下,如今倒是反噬到自己身上,让他束手束脚起来。
清鸿剑尊指尖抚过书脊,修长的手指顿了顿。
他感应到了青年强烈的情绪波动,似乎……正在骂着什么事物。
道侣契若非情绪过于强烈,身为道侣的另一人是不能感应到的。
聂更阑这才回来不过一刻钟,清鸿剑尊已经感受到了两种不同情绪的切换变化。
清鸿剑尊终于放开书册。
下一刻,聂更阑手里的玉梳被拿走,人也被拉过去坐在清鸿剑尊的腿间,腰部旋即被一双手掐着,维持他稳坐不倒的姿势。
“师尊?”聂更阑低沉出声,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目光没再继续飘忽,而是沉稳地和师尊对上视线。
清鸿剑尊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聂更阑不允许自己露出端倪,于是先下手为强,直勾勾撞入师尊漆黑的瞳眸,反过来沉声问:“师尊可是有事瞒着我?”
才问出口,聂更阑就感到掐在腰间的手力道加重一层。
清鸿剑尊神色没有变化,云淡风轻望着徒弟,眼神不能再坚定,“没有。”
聂更阑淡色的瞳孔稍稍圆睁了一一点,他竟从不知道,师尊睁眼说瞎话时是这副模样,漆眸情深,从容不迫,肃穆雅正。
若不是他在药峰无意听到那段谈话,怕是压根不不相信师尊能如此面不改色向他隐瞒了这件事。
聂更阑打量着那双毫无波澜的漆眸,而后忽然擒住师尊的手腕,阴恻恻问:“真的没有?”
“没有。”
聂更阑气得频频磨牙,竟是笑了,“师尊若是骗我,以后双修便都要换成我在上面。”
“师尊,你敢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