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许青珂一声喃,目光轻飘掠过某个人的脸,无痕迹,但后者似乎察觉到,也顾嘴角的鲜血,朝她咧嘴一笑。
总是这样。
她想笑,又没有笑,只又看向秦川,“你说的将来是渊的王国,还是渊的帝国?”
有什么不同吗?
其实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不懂许青珂这句话的意思。
但也有少数寥寥一些人懂了一半。
但许青珂没有解释,她只是问秦川:“你的第二列物资补给可送来了?”
秦川表情一窒,许青珂却缓缓道:“自然不会送来,因为太子轩此时已死,靖的政权把控在商弥的手中,而商弥始终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
此时黑甲军这边是躁动的,就是北地的人也有点懵。
但他们都明白许青珂这番话的意思——商弥谋反了,也等于背叛了跟渊的合作。
那也意味着西川那边的战线会有点崩!
秦川皱眉,“难道寡人不能给他利?”
但无需深究,只知道商弥背叛便可。
“就算靖出了差错,也影响不了这边的战局?本身靖也不过是附庸。”
许青珂:“那若是算上烨的齐惶在半个月前就已死呢?”
“哈,怎么可能,半个月前我还见过他!”一个将士忍不住反驳,但忽见到旁边的军中文士脸色大变。
“不好!如今这个齐惶是假的!”
秦川不理他人躁动,只觉得许青珂的面目如此冷漠,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疏离清远,如月无双。
她的算计,的确无双。
“一手拿捏了两个国家,西川可解困,但就算西川那边能解困来军,寡人只要在今日拿下北地,直奔邯炀,就算遇上西川的羸弱之兵又如何!”
秦川依旧在博弈,他忽然觉得跟这个人博弈的感觉相当好。
一如初时。
这样会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只要他们两人。
也是,她既是与他权位相当匹配之人,也是能匹配敌对之人。
“你今天拿不下北地,甚至无法继续相攻……秦川,我让人击鼓,是让这战场得以片刻安宁,是想跟你提一件事。”
她已经告知了两个噩耗,难道还有第三个?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觉得这第三个才是最可怕的。
——————
蜀,王朝之上,许念胥看着朝堂下一个个满脸丧气忧虑的臣子,还有一些臣子不见踪影,怕是卷铺子跑路了,要么躲进山林避战祸,要么……
左右不来总是有道理的。
许念胥不惦念这些不来的人,他在准备说出昨夜想了一宿的话,但刚要开口。
朝中最具分量的老臣周厥站了出来,双手作揖,袖摆垂落,声音沙哑,却又朗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