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为意的抖了抖双手,继而垂手望着只剩下半截躯壳勉励爬行的大魔。
“我在想送你一件大礼。”
青年露齿一笑。
“就送你‘绝望’如何?”
生死搏杀,本来就是比拼谁对自己更狠。
比拼体魄,他不输任何人,可面对这只魔,情况又是二说。
自己受伤就会掉落战斗力,可对方不会,必须不断削减他的躯壳部分,才能确实的造成伤害……跟讨鬼传差不多,打落的部件必须拔除干净。
白泷没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心态,历经几番生死他已然清楚天魔怎么浪都不会死的体质,自然也没了多余的忌惮,大不了以伤换伤,大不了以死换死,我永远不亏。
他不惧一换一,可方玄机怕死。
怕死的人赢不了不怕死的人,自古皆然。
白泷望着只剩下个上半身的方玄机,淡淡道:“你别想投胎了。”
方玄机往后退去。
白泷落下一剑,剔下左肩膀以外的部分,左肩卸下。
他继续挥剑,连绵的剑光闪烁,如同手里是一把剔肉刀。掀开一层层皮肉,斩断一根根筋骨。
潮水般的剑气中,大魔的外层骨骼被剥离干净,斩碎切断,残破的躯壳化作一缕缕墨色消失消散。
大魔魁梧的上半身只留下骷髅骨架。
他接连承受重创,积攒的力量也所剩无几,似乎失去最后气力。
就在艰难爬行中,他突然一改颓势,猛然回头,血色双瞳里突然射出鲜红色的闪光。
光芒一掠而过,白泷侧过脑袋,避开这发‘以眼杀人’的突袭。
方玄机眼里流着血:“你,你怎么猜得到……”
白泷说:“这得感谢荒木,因为这场景太过于还原了。”
锵!
丛云剑刺入方玄机胸口,将只剩下半截的大魔挑起,如同骑兵将步兵的尸体挑起的穿刺。
白泷的手腕抬头,从伤口里迸出更多血液,而他毫不在意。
只是看着如同破纸篓般的大魔,很难想象在半个时辰之前,这人还是天下唯一的儒圣。
但凡做人,都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至少埋进土里的时候,肯定是整整齐齐的一块。
“我其实不太喜欢处刑,但有些事,不得不做……”
白泷微微抬高手臂,语气冷冽:“该结束了,方玄机。”
“你杀了我,一切也不会结束的。”
大魔死死的扣住丛云剑:“你杀了我,又能如何?我只是第一个,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或许是吧。”
白泷淡淡道:“所以你更是非死不可,你若不死,更是给了他们肆无忌惮的理由?而且我是个外来客,纵使成了执剑人也无妨。”
老子又不姓程!
“行了,差不多了,你也该上路了。”白泷说:“对你的悲惨过去,我一概不关心,如今……不过是落剑杀人罢了,临死前,跟你说一句,输给我并不丢人。”
方玄机咬牙切齿,他并无恐惧心,只是觉得不甘。
屈辱、不甘、愤怒、怨恨,无穷情绪在胸膛内翻滚,他踏入地仙伪境五百年,本是天下无敌手,曾经位极人臣,也是人间顶点。
末了,竟会死在这里。
白泷挥剑斩向方玄机的头颅,即将落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