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道上的那把刀已经飞走了。
兰香雪和风璃同时眺望着地动山摇的另一侧。
她们很想去,却去不得。
实力太弱,连站在附近都会让公子分心,也只能留在这里,握着剑,对着无故的石子发泄着火气。
司天监内部打的地动山摇,秦不悔提前抓着司天监的方士做靶子撒火,打的热热闹闹,反而留下了作为主要当事人的雍王孤苦伶仃的站在司天监的大门口,进退两难。
这辈子没吃过多少苦头的雍王内心一定分外耻辱,他不得不憋着一口恶气,将所有的不满都吞咽下肚子里,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在场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能拔剑把他给鲨了。
他得活着,得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有所了结。
雍王攥紧了五指,钻心的疼痛袭来,地动山摇风雨交加的京城大雨里,他内心咆哮低吼如野兽。
……我会死在这里?
……我岂能死在这里!
这时,雍王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熟悉到令他作呕的声音。
“——南嘲风!”
无边雨幕潇潇下,倾盆大雨里,有个披着锦袍大衣的人影走近。
那袭锦袍上是蟒纹,白色的蟒纹,只有亲王才有资格穿……那是他的袍子。
“什么人!”雍王低吼道:“胆敢直呼本王名讳!”
来人扯下蟒袍,劈头盖脸的砸来,大衣在半空被雍王一刀劈成两截。
雍王握住护身的兵器,锦衣滑落两侧时,他清晰的看见了十步外的青年,那是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是你!”
“是我!”南嘲风眼神冷厉:“我又回来了。”
雍王一怔,握着战刀出声嘲笑:“呵,事到如今又跑回来,你也是命大,居然没死在半路上!”
“不是命大,而是天命如此。”南嘲风低沉道:“正因为我还活着,所以……你该死了。”
雍王狞笑:“杀我?你敢杀我?你凭什么杀我!就凭你这个废物……”
南嘲风平静的说:“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雍王,一件你根本不知道的事。”
“当年监正爷爷不惜赌上所有修为执行的分化仪式,其实一直都没有彻底完成。”
“你难道不奇怪么?为什么我能好端端的活着,而你需要靠着借用其他人的心脉才能活?”
雍王的表情一滞:“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嘲风举起手里的古朴刻刀:“本来,我们就只能活一个,把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怎么可能两个都活?只有杀了另一个,剩下的一个才能好过。”
……我当年先一步苏醒过来,却没能听监正爷爷的话,狠下心下杀手,而是选择了逃避。
……一时的软弱反而酿成了如今结果,你的野心勃勃,你的所作所为,罪孽都有我的一半。
……今天我就要做完当年没能完成的事,将功补过。
他低沉且决然道:“是时候,彻底的做个了断了!”
雍王被彻底激怒了,双目欲赤:“好啊,那我就亲手杀了你!死在我手上,也叫你彻底瞑目!”
雨幕下,战刀和刻刀碰撞,迸发出火花,熄灭于大雨,雷光照亮的两人表情狰狞无比。
……
不远处,三名女孩坐在马车旁避雨,她们眼神交流,各自皆流露微妙神色。
小观音老实的发问。
“他们为什么在扯头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