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罡匹练,一线而过,气势汹汹,一去不返。
白泷被海潮和雪崩吞没,个人勇武放在天地大势之前,终究还是脆弱。
就在异乡人快被这幕天地滂沱大势压垮的那一刻,令人震惊的一幕光景却发生了。
海潮、雪崩并未戛然而止,却也未能更进一步。
它本该吞没一切,将眼前的一切卷入毁灭的余波之中,却被阻隔在了外面。
激荡的潮水和大雪如同撞击在了堤坝上,堤坝牢固,宁摧不移,两股力量互相角逐,海潮气势汹汹,却只一时之勇,一刻之力,力量枯竭,也没能再往前半步。
刀罡退散,潮水回涌,形成了巍然壮阔的回头潮。
无数人目瞪口呆,便是守城将士也纷纷呆立,嘴巴张大能塞下十八个鸡蛋。
因为拦住了这一刀的,竟是这座蜿蜒崎岖还有点凸出的城墙。
分明之前被目前范的时候,它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可为什么现在能挡得住这一刀势?
难道这座墙……它之前是在演吗?
围观者的心情复杂,表情丰富,内心活动活泼的可以去表演单口相声。
白泷抬手压下散乱的刀罡,他呵出一口气。
好在对方用的是这一刀,否则他不一定挡得这么轻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牢固的城防堤坝,本就能阻挡江水大潮,土克水。
一线大潮再如何厉害,能摧毁得了山峰么?
潮水连绵不绝,能击碎得了礁石吗?
并不能。
好比水滴石穿的原理,看似是物理带来的机械形变,实际上它还加了占比更多的化学。
无敌的卡美洛之城连人理燃烧炮都挡得住,这证明了肉和防御才是硬道理。
白泷以城墙为基点,举重若轻的隔绝了这一刀的势,天地之势被阻隔,刀罡也就成了游兵散勇,不堪一击。
但他还是有些心惊的。
这一刀,如果他没挡住,或者没有去挡,背后的京城,至少被毁去五分之一。
这一刀的威力强盛至此,烈圣完全没有半点留手。
或者说,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彻底没了留手的打算。
纵使白泷背后是南唐京城和无数民众,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刀。
这一刀,并无半点怜悯。
也许是为了警告白泷,不要试图靠这种小聪明来逼迫他减弱刀势;
也许是根本没有多想,全然不在乎自己出刀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也许是故意为之,这位老人对南唐和京城早已没了怜悯,甚至相看憎。
……为什么……这三个字已经问不出口了。
因为烈圣已经将刀归鞘,再度多此一举的换气,蓄第二刀。
白泷抖了抖衣袖,背后的城墙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颤了颤,震下无数灰尘,和好些没站稳的人。
他没有往前,也没有出招。
他借剑的时候,烈圣等了;他吃饼的时候,烈圣也等了。
礼尚往来,等了第一刀,还有第二刀。
可以说这是傲慢,毕竟拔刀生死,这一战决定了太多,何必讲究什么江湖风度,如果群殴有用,都别介意对方是不是百岁高龄老人,直接大伙并肩上。
白泷不傻,这道理他比谁都明白,现代人的节操瓶子一点都不满,偶像负担也只有靠脸吃饭的拉跨鲜肉们才有,如果能赢,他并不介意偷袭之类的下作手段,只是知道没用,所以不想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