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兑换券,顾名思义,是从前阿舍尔作为奖励赠予子嗣们的福利,他本以为这份“礼物”很快就会被用掉,但没想到这群雄性虫族们意外地有耐心,竟能一直等候到现在。
在以往的相处时间里,子嗣们对虫母的亲吻很受限制,因为他们不是旦尔塔,于是亲吻的身份仅能是虫母的孩子,或是保护虫母的骑士——
他们可以站直,轻微俯身低头,如同自然界的凶戾猛兽一般,展露出偶尔的温和,充满保护欲地亲吻阿舍尔的发顶;亦或是向下移动,饱含虔诚与守护地亲吻对方的额头、耳廓、脸颊。
那是充满亲昵的靠近,不含有任何的暧昧与缠绵,是仅限于妈妈和子嗣之间的纯粹爱意。
但即便如此,这些亲吻与碰触都是极其稀有的情况下,才可能得到的许可;而在大多数情况下,虫群们能得到的机会是另一种——
于是,这群强壮又俊美的雄性虫族们会单膝跪地,他们可以俯下身体、垂下脑袋,亲吻阿舍尔的脚尖、足面;可以小心执起阿舍尔的手,用滚烫的唇贴上青年冷白、藏匿着淡青色血管的手背,可以细细密密啄吻着对方修长的指尖。
他们只被允许这样。
但他们想要得到更多。
贪婪的子嗣需要妈妈来满足他们时时刻刻渴求着的欲望。
他们对虫母的欲求永远骚动着,且无一刻平息。
……
此刻,翡翠海湾平静的水面上倒映整片天空的星辰,两条银河一上一下地相互对应着,在那片灿烂之下,阿舍尔看到了子嗣们眼底的认真。
他们想要的是来自虫母主动的亲吻,可以是任何位置、任何力道、任何停留持续的时间,但只要是妈妈主动靠近就好。
——轰!
远方的海面上又一次炸开了烟花,星际时代的造物变得更加多样、繁复,银白色的烟花填充成游动的巨鲸,彼此交错着,在悠远的深空上炸开一片灿烂的光。
这些冷色调的光照在了阿舍尔的面颊两侧,一闪一闪,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红发虫族拢着青年的手臂微微收紧,还带有一层海水腥咸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露出几分狰狞的紧绷。
祂向来知道同伴们的渴求,早在很多年前,祂便占据了最大的优势,从子嗣的身份转变为伴侣,至此得到了阿舍尔的接纳。
那一刻,翻滚涌动着的醋意和愤怒同时爆发在旦尔塔的心脏深处,祂俊美的五官被一层森冷的暴虐笼罩,像是即将爆发的凶兽,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冲上去,撕裂一切挡在自己身前的猎物。
撕成碎片,绝无复原的可能,然后将祂的宝藏深深藏在没有任何生命知道的洞穴深处里。
——那是只有祂知道的密地。
私藏、独占、侵蚀,以及永远拥有。
阿舍尔对伴侣的情绪感知很敏锐,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相处,也或许是因为很久之前在始初之地上那被活巢吞没的贴近,总之当旦尔塔身形紧绷的第一秒,借力靠在对方怀里的青年便知道了。
他是爱着自己的伴侣的,但他也同时是虫母,是虫族的核心,是虫群的妈妈。
浮动的精神力轻飘飘地蹭过了其他雄性虫族们的神经,在虫母的意愿和命令下,这群大多数时候都非常听话、顺从的虫族高层们适时偏头,为虫母和旦尔塔留出了一片小空间。
【谢谢。】
虫母清冷的声线里杂糅着母性的包容,当精神力安抚性地落在虫群身上的同时,阿舍尔转头勾住旦尔塔颈上的皮质项圈,深深拉向了自己。
——那枚空荡荡的金属环扣,就是为了这样的用处。
凶猛暴烈的巨兽瞬间变成了柔顺的家养犬,祂用不那么舒服、自在的姿势佝偻着挺拔的脊背,垂下脑袋,如同受了委屈的小狗,眼底的阴鸷在与阿舍尔对视的瞬间,烟消云散。
只有温柔,委屈,以及可怜巴巴。
“乖。”
阿舍尔仰头,舔了舔红发虫族略微干涩的唇瓣,很轻柔的力道,像是小猫舔水一般,就那么抚平了旦尔塔周身的暴虐感。
于是先前那般混乱的情绪,仅仅在旦尔塔身上持续了很短的几秒钟。
红发虫族的呼吸缓缓如常,浮起在祂小臂上的青筋逐渐平复,祂原本拢在阿舍尔腰间的手臂从僵硬转为柔和,最终抿了抿湿润的唇,低头加深了这一个吻。
含糊之间,阿舍尔咬着旦尔塔的下唇,微冷的声调里掺杂了几分不好意思,“晚上补偿你,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
妈妈说什么,都好。
旦尔塔颔首,咬了一下虫母的下唇,随即撑直了身体,忽然将青年悬空抱了起来。
阿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