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将自己清洁好的雄性虫群们继续围绕在了检测床前,九位虫族高层,几乎占据了床的每一个方向,呈全方位的包围趋势,将阿舍尔围在了中央。
歌利亚、伽德、迦勒主要负责虫母的身体健康、机能检测这一方面,因此他们三个离阿舍尔的距离最近——
伽德站在虫母的左侧,手里拿着特制的检测液,他躬身靠近,声线温和,有种邻家大嘎嘎的温柔气质,“妈妈,现在要准备涂检测液了,可能会有些冰。”
“好。”阿舍尔点头,除了假孕期间导致的特殊情绪波动,他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好说话的。
伽斓配合自己兄长的动作,他的手腕很稳,那是在外拿惯冷、热兵器的手。
不论是匕首还是枪械,当这些充满杀伤力的东西落在这对双子的手里时,面对虫母时才有的温柔便会开始凝结成另一种虚假的平和,像是足以汲取、掏空巨木生命力的菟丝子,表现无害、实则凶戾。
直到将清凉的特制检测液涂满在阿舍尔整个小腹上时,伽德、伽斓才停下动作,并将位置给歌利亚让了出来。
才后退半步,乌云就轻轻捶了一下伽德的肩膀。
伽德:???
乌云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被其他同类听到,“咳……那个,妈妈的肚子……就是,妈妈的肚子……”
伽德用余光扫向正询问妈妈感受的歌利亚,随即低头一边摘医用手套,一边有些无奈地问道:“什么事情?你说清楚一点。”
“诶!就是那个……”乌云挤了挤眼睛,视线晃晃悠悠带着伽德眼底的好奇,落在了虫母的小腹上。
站在一侧的伽斓轻笑一声,“你想问妈妈的肚子?”
乌云点头,那张在面对虫母时,总露出大金毛似的表情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不好意思的情绪,“妈妈的肚子,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啊……”
他眼巴巴问:“描述描述,让我解解馋呗……”
伽德、伽斓对视一眼,还没说什么,就听背后又道声音幽幽道——
“我是假孕,但不是聋了。”
医疗室空间有限,统共就这么点儿地方,阿舍尔和乌云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米,就算是后者再有意小声说着什么,也不代表阿舍尔什么都听不见。
闻言,伽德伽斓乖巧一笑,嘴巴抿得死紧,一副坚决不会透露任何秘密的忠心模样。
阿舍尔轻哼一声,视线落在了乌云身上。
“妈妈,”乌云咧咧嘴,露着大白牙的帅气笑容就那么不值钱地露了出来,甚至眼底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瞬间从威风凛凛的金毛雄狮变成了撒娇卖萌的小狗,“我想摸摸您的肚子。”
从假孕开始到现在,虫群们除了日常相处和信息素安抚,其余时间被旦尔塔严防死守,几乎没什么真正能靠近阿舍尔的机会,以至于过了小半个月,除了旦尔塔,再没谁真正摸到过妈妈那已经显露出隆起痕迹的小腹。
阿舍尔低头,在歌利亚拿取检测仪的同时,打量着自己的小腹。
那是绝对、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男性身上的特质,杂糅着属于母性的柔和,看起来矛盾,却又有种古怪的融合感。
——恍若一只美艳的怪物。
阿舍尔心底自嘲一笑。
自从他变成虫母、种族发生改变后,大抵连性别也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无法单纯地去判断,而他则在被模拟器绑定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习惯于去接受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变化——那是用生命换来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也根本不会拒绝。
只是在偶尔一两个独处的深夜里,阿舍尔也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描摹着镜面倒影的面孔,从眉眼到鼻唇,每一丝每一毫看起来是他,却又比原本的他更加精致。
——那是一种精致到毫无缺陷的美,宛若神明最骄傲的造物,似乎看一眼就知道他天生该被宠着。
诡异,却也习以为常。
此刻,阿舍尔盯着那被检测液包裹得亮晶晶的腹部,歪头看向乌云,“……这有什么好摸的?”
他确实会疑惑,他总是不能完全理解子嗣们对自己这副模样的狂热。
——当然平常虫群们也就狂热。
“只要是妈妈,什么都好摸。”塞克拉冒出个脑袋补充道,“……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妈妈的伴侣一样。”
“可以幻想一下我是幼卵的父亲。”缪也道:“妈妈,幻想总不违规吧。”
得寸进尺是这群虫族高层最会用的手段。
阿舍尔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