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和爷爷来我们村子的时候。”
应小澄跑出去把球捡回来,见安秀贤满脸写着不信,应小澄笑了笑说:“我没有骗你,他会笑,笑得还特别好看,特别美。”
安秀贤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承认他长得有点姿色,但你确定要用特别美形容他?”
“我确定,柏浔他就是特别美。”
“没有人会用美夸一个男孩子。”
应小澄说:“但我就是觉得他美。”
安秀贤以为他小没读什么书,就教他,“你可以说他帅。”
“不是帅,就是美。”
“好好好,他美他美死了,他是嫦娥。”安秀贤伸出手里的棒球棍,“到你了八戒。”
“好的,沙师弟。”
安秀贤总觉得他沙字的发音不太对,“你好像读的是第三声。”
“你听错啦。”
安秀贤把棒球扔出去,应小澄紧盯还在空中的球后退两步,用力一挥手中的棒球棍,将球击飞出去。
琴房的窗户飘出优美动听的琴音,那是应小澄第一次听见小提琴,他从没听过比这还好听的声音。
后来柏浔告诉他,那天他拉的曲子名字叫《春》。
应小澄全部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里,他的暑假就是这样度过的,待在西山,和安秀贤玩,听柏浔拉琴,再跟柏浔聊说不完的话。
他读完小学就升上了县城里的初中,在体育老师的推荐下,他正式接触田径,走了一条村子里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虽然他不能时时刻刻见到柏浔,很想听柏浔声音的时候也听不到,但他们之间从未真正分开过,书信往来更是一次都没有断过。
在他的生命里,夏天不同于其他季节,每当春去夏荣,就意味着他能和他最好的朋友重逢了,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夏天。
18岁那一年,他正式加入了西山田径队,他和柏浔之间的距离也从千山万水,变成搭地铁半小时就到,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去找柏浔。
他满心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直到那天下午,发生了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柏浔~”
他像往常一样走进这幢大房子,阿姨闻声走出来,笑着说:“他在练琴。”
应小澄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好,我上楼睡会儿。”
“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啦。”
应小澄上楼经过琴房的门,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隐约能听到一点小提琴的声音。他不想打扰柏浔,听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在这里没有房间,从小到大都睡在柏浔那里。两个人都习惯了,就算长大也没有分开睡。
他今天上午完成了一些训练,下午不用训练他就跑过来了,打算在这睡午觉。
衣柜里有他的衣服,他找出自己的睡衣换上,嘴里哼着歌躺到床上,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不知时间流去多少,他梦见自己躺在草坪上,天上飘了好多的云。有一只小狗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蹲在他脑袋边,舔他的嘴巴。
应小澄本想躲开,但很奇怪他闻到了柏浔的味道,就从那只小狗身上散发出来。
“柏浔?”
小狗不会说话,它不见了。
应小澄突然惊醒,扭头发现床上原本空着的一侧多了个人。
柏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身上没有换睡衣,穿的宽松家居服,躺在床上睡着了。
应小澄看了他一会儿,又摸摸自己的嘴唇,总觉得麻麻的,有点烫,好像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