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柏浔感觉自己受到非常严重的冒犯。从那天开始,他一共给自己换了至少五个身份,不同国籍,不同性别。但无一例外,全被否了,拒绝的理由一个字都没有改,就是不需要你这种人。
在不断更换身份国籍的情况下,仅凭做题结果就给出相同的拒绝理由,这很难不让人多想他到底说的哪种人?
柏浔回到起点研究霍宇廷出的那套选择题,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问你在旅行中如果遇到各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根据出题人是领队的思维,柏浔的答案都是跟着对队友有利走,不该有问题。
假如你发现队友不小心摔倒了,你会怎么做?
A:与我无关B:把人扶起来
假如你发现队友崩溃大哭,你会怎么做?
A:与我无关B:安慰
类似这种有些奇怪的题目还有非常多,像给出正确答案一样,所有让人觉得是对的选择都是B,而A都是冷漠,不理会的态度。
柏浔前几次做题都没有察觉什么异常,因为这套题感觉是对人的素质高低和情绪稳定做了个很浅的测试。扫一眼你就知道该选B。
但经历过几次失败后,他回过头再研究这套题,不适感就渐渐变得强烈。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他提交了一份全部选A的答卷。
这次他终于不再收到拒绝的答复,而是一个新的电子邮箱,以及一句话:请提交你的病历。
柏浔茅塞顿开。
可问题是要提交什么病历?
柏浔没有来得及弄清楚这个问题,提交病历的邮箱在24小时后被注销了。
霍宇廷越小心,设置的障碍越多,就越发显得他这个生命之旅计划有鬼,并且很不寻常。从提交病例的要求来看,他不像找人一起旅行,更像是在找病友。
柏浔简短地给应小澄解释了这件事。
应小澄听得云里雾里,“确实好奇怪哦。”
柏浔嗯了一声,点开一个文件夹。应小澄看得又咦了一声,“你已经伪造好多个啦?那为什么不用?”
柏浔搭在鼠标上的手指很轻地点了几下,说:“因为不知道哪个管用。”
这段时间他查了很多精神类疾病相关的学术论文,常见的类似抑郁症他都做了几份。由于耐心马上就要耗尽,他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这次还不成功就算了。
应小澄挺感兴趣地看他忙,看柏浔迅速答完所有选择题,附上个人信息表一块发到霍宇廷的邮箱。接下来只需要等回复。
应小澄问:“你要吃水果吗?”
“不吃。”柏浔手指碰了碰手边的水杯。
应小澄领会地拿起他的水杯下楼,去帮他接水。回来后柏浔已经收到霍宇廷的回复,他从提前伪造好的病历挑一份出来,想了想又加上自己左手神经损伤的病历。这类病历他有相当多,不同国家不同医院,整理好之后他一并发了过去。
这次可能不会那么早收到回复。也不知道霍宇廷要知道是他,会有什么反应。
柏浔暂时放下电脑,端起杯子喝水。应小澄很会调水温,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口感极好。柏浔很快就喝完一杯水,看着趴在一旁无聊抠手的应小澄,能听见外面挺远的地方有人在放烟花。
“不想待在这,可以出去玩。”
应小澄疑惑地看他,“玩什么?”
“烟花,或者,随便你。”
“烟花好贵啊,而且有点浪费钱了吧。”应小澄还是节俭,他喜欢烟花,但这些年尤其是稍微发达一点的城市里,烟花价格普遍高,等于拿钱烧着玩。他更愿意把钱存着,回老家盖房子。大不了看别人放也行,反正放到天上大家都能看到。
“你有钱。”柏浔说的是那两个红包。
应小澄本来就想还回去,根本不愿意,“我没有钱。”
柏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走。”
“去哪?”
两人穿上外套,走进大年初一的夜晚。空气很冷,路上很静。天空雾沉沉的,看不到星星。
两人沿着悬铃木的人行道一直走,走出去没多久就看到一家店在卖烟花爆竹。柏浔买东西向来是喜欢就买,没有喜欢的就挑好的买。应小澄站在他身边满眼好奇地看,这家店是有证有照的,烟花种类也是非常多。
柏浔直接挑了个最大的,应小澄听到老板说六千,震惊地扭过头,“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