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再想怎么跟他冷脸,都因为这一句话生不起气来。他无奈地坐到郁季身旁:“和那小兔崽子生气,您就要去喝闷酒?”
“我在工作好不好,我在养家糊口。”郁季坐起来瞅着他看,“小兔崽子。”
“您本来没必要去的。”陆成给他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您要是生气,揍他,骂他,把他撵出去都行,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他想了想:“因为您觉得我们是不一样的人,觉得冤枉了‘他’?”
郁季听了半天,他有点判断不出来是谁在说话:“你不是小兔崽子啊。”
“我是。”陆成说,“我就是您嘴里的小兔崽子。”
“您要是不喜欢小兔崽子,就不要他了,我只是觉得他在您身边您要高兴些。”
郁季在生气的时候也这么想过,他觉得陆泽成真是无法无天,他都对他那么好了他还要跟自己犟。但是他又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于是拍了下陆成的手:“就算是你也不能说他啊。”
陆成:“嗯?”
“那是我的泽成。”郁季说,“只有我能说他。”
陆成愣了愣。片刻后,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看您还挺喜欢他的嘛。”陆成说,“还可以吧,虽然他理解不了您这种娇——”
他换了个词语:“您的小脾气,但他比较会装可怜,给您叫两声您就原谅他了。”
郁季没说话,因为他已经睡了。
陆成看着他的睡颜,将他抱回卧室,解开领带,换上睡衣。
这样的动作,他曾经做过成千上万遍。他原以为他很了解郁季,他们在一起十多年,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但他却从不知道郁季在意国失踪过,而且还是三个月。
第34章第34章“真可惜,我不喜欢你。……
郁季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提到意国的次数有点多,他又想起了咸腥而冰冷的海水。
记忆中是漆黑的云团和翻涌的海浪,他独身一人抱着救生圈,眼睁睁地看着邮轮缓缓远去。
人落入海中一般在30分钟左右就会因为极速失温而浑身僵硬,之后能坚持多久全看造化。郁季还记得邮轮离开后那艘救生艇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后面,就好像在为他倒计时看他多久会松开那个救生圈。
“加油啊,小少爷。”
他被一个海浪拍打地差点翻过去,等抬起头,就看到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笑眯眯地站在救生艇的船头。
“让我看看你的造化吧。”
他用的是正规的意国语言,优美的像是大提琴的独奏。郁季看着他那张脸就觉得欠得慌,于是他也开口,用的是正规的意语。
“造你妈。”年仅十六的郁季冷冷道,“有病就去治病,你碍着我的眼了。”
男人微愣,片刻后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你的意国语说的很好。”男人笑着说,“我很喜欢。”
他对着郁季伸出手,把郁季拉上了那艘救生艇。但十六岁的郁季脑袋后面全是反骨,他太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落到别人手里没什么好日子过,于是他上去之后就翻身一踹,把男人给踹下了海。
郁季坐在船头,无视了身后那几个保镖拔出的枪,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踹进海的男人。
“真可惜,我不喜欢你。”。
郁季醒了之后想起这段记忆,感觉美好的一天就从此刻结束。
他满脸暴躁地坐在床上环视一周,床头柜上装饰的花瓶遭受了无妄之灾,被他噼里啪啦地全摔到了地上。
“怎么了?”
陆成走到他面前,看着满地的花瓶残骸:“您这是做了什么梦?让您那么不高兴。”
郁季斜眼瞟他:“还不都是你?”
陆成有些意外,但他很快道:“好吧,我错了,先生。”
他认错态度倒是挺好,但郁季看见他就想到那个梦,一想到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