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席司宴侧身替他挡住风吹来的方向,“任贤森跑了。在整件事情当中的,他的情节是最轻的。他很会钻空子,即使知情也没让自己和纵火以及杀人这两件事扯上半点关键证据,如今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里一钻,警方也拿他没办法。”陈默说:“防着点就好了,没有了资金来源,他手握传兴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如今卢纳尔落网,这一大助力失去了竞争能力,眼下对来说正是拓展的大好时机。”席司宴停下来。陈默跟着停住,疑惑望过去。“怎么了?”陈默问。席司宴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你想说的就是这个?”陈默不解:“还有什么?”席司宴似乎有些无奈,“陈总,你知道我不单单是你的合作方吧,我还是你男朋友。”“知道。”陈默挑眉。席司宴:“那作为男朋友,你更该知道我在你这里的义务从来就不是公司能发展到哪步,竞争对手有多少。你可以全权依赖信任我。更不用在你觉得难以抉择挣扎的时候,还问我有没有耽误事儿。”眼前的席司宴连续奔波了一天一夜,看不出多少狼狈。可陈默还是能明显看见他眼底淡淡的疲倦青黑,这种情况下,陈默在听见这段话时过于五味杂陈。他上前一步,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回应他刚刚的称呼,低声叫了声:“席总。”“做什么?”席司宴垂眼,虚扶着他的腰。陈默的眼神悠悠来回,靠得极近,说:“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当男朋友,一个人习惯了,你担待担待?”席司宴轻笑:“你这是想把五年前咱们在一起过的事儿赖掉?”陈默挑眉:“行吧,第二次。”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陈总?”陈默和席司宴同时侧头。然后陈默就发现新锐一整个技术研发部门的同事全站在石板小路那儿。眼里有惊讶,有意外,有好奇。毕竟同事眼中的陈总,是个年纪轻轻,埋头研究的时候身边男女绝迹的技术大佬,项目决策时杀伐果决的天生领导人物,也是那个出了工作场合,很多时候不疾不徐,手拎老年保温杯的典型性主打一个随机养生的年轻代表者。至少,没有人见过他跟人靠那么近过。从他们那个角度看,刚刚两人几乎是要亲在一起,说着话,一看关系就不简单。不过没人把这疑惑放在明面上。“默哥!”“老大!”一伙人涌过来。陈默只是短暂意外了下,稍稍退后一步,笑了笑问:“你们怎么来了?”袁浩是第一个挤到陈默旁边的,也不知道是欲盖弥彰想替他打掩护还是什么,声音有些大,“师父你怕不是想把我们吓死。知道你家起火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来的,可老板没让,说是不能探视,所以这么晚才过来。”其他人附和:“是啊,默哥你人怎么样?”“有没有伤着?”“没事儿,起火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医院了,发烧。”陈默插着口袋,看了一圈人:“我跟老k说让你们别来的,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看陈默完好无损,只是脸色差了点,外套底下穿着的病号服有些空荡之外,确实看不出别的大问题,所有人松了口气。老k这时候从小路最后边走上前,他应该是去停车了,最后一个过来。过来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反而是陈默旁边的人。“席总。”老k面露一点惊讶:“陈默说是你送他来的医院,这么长时间不会你一直在医院吧?”席司宴不动声色示意一直戒备在周围的保镖退下去,否认说:“没有,中途离开医院去处理点事,我也刚来。”老k不疑有他。袁浩捂着嘴悄悄对陈默嘀咕:“师父,你和席总的关系八成瞒不住了,咱部门有人见过席总的。”陈默看旁边认出席司宴是谁的部分人,或惊疑不定,或紧张探究,挑挑眉,对着袁浩说:“等下你带他们出去吃顿饭,让……席总报销。”袁浩一愣:“啊?”陈默平静道:“他请和我请也没什么区别。”一个小时后,挤进陈默的病房里的所有人全被袁浩带出去了。鲜花、礼品,水果,全都堆在床头。席司宴和陈默坐在沙发那里,席司宴对他说:“我以为你打算一直瞒着。”“他们顶多私下议论,不会直接问。虽然确实没什么好瞒的。”陈默手拿着香蕉剥皮,随口道:“我只是觉得新锐和有间接合作,不掺杂私人关系,在很多时候处理起问题来也更纯粹简单。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所谓,除非你想隐瞒?”陈默说着,将剥好的香蕉喂给席司宴。席司宴低头咬了一口,示意他自己吃,“你觉得我在乎这个?”陈默也不太想吃,放到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腿,“那你睡会儿吧,好久没休息,身体再好一直不睡也经不住熬的。”席司宴嗯了声,脱下外套丢在沙发旁边,顺势躺下来。病房里再次陷入静谧,陈默脑子里想着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席司宴的头发。他的发质偏硬,刺刺地扎在掌心。席司宴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手机里老k发来一长串语音。陈默因为走神,下意识点开。对方不知席司宴还在,格外清晰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刚上个厕所,你猜我听见了什么?怎么你们研发部好几个人在说你和老板的事儿。那席司宴看上你了??他同性恋啊?”自动播放的第二段:“之前好几次我就觉得纳闷,你说他一堂堂大集团的老板,绥城席家的继承人,就算你俩老同学,关系也没好到这地步吧。他搞什么?玩玩儿吗?陈默,席司宴什么性格我不清楚,不过他这个身份地位身边最不缺男男女女,咱们在这行这么久看见的还少吗?别到时候我搭上新锐都救不了你,骨头都给你啃干净。”外面的天幕有些暗了。席司宴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他手搭着额头,问:“你高中打钱帮过忙的就是他吧。”陈默低头看他,没问他为什么连这事儿都知道,斟酌说:“老k这人,做事喜欢按部就班,多多少少对有钱人是带着点激进心态的。”席司宴放下手,“他觉得我玩玩儿?”陈默失笑:“那席总身边有多少男男女女?”下一秒,席司宴吊着陈默的脖子往下压。抵着唇:“男女是不少,想要的就你一个。”陈默丢了手机,捧着席司宴的脸,加深了这个吻。很快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粤菜馆厕所门口。拿着手机的老k收到一张图片。是一张对着病房的玻璃窗随手拍的,倒映的人影轮廓能明显看出是穿着病号服的人,将一个高大的男人压在沙发上,像霸王硬上弓似的。还有一句看得出他打字时懒散张狂的模样:“这么多年没告诉你,我高中就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了,哦,那会儿我俩就谈过,我提的分手。”老k呆若木鸡,当年暑假那个未满十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天才形象的陈默轰然倒塌。甚至连如今新锐的定海神针,核心纽带的沉稳形象更是不保。颤抖回复:“操,你还是上面那个?”老k的问题最终也没有等来回答,因为当时的病房里,席司宴就在陈默身后,下巴压着他的肩膀问:“说了什么?”陈默下意识遮了下。然后耳边就传来一声轻嗤。席司宴圈紧陈默的动作却像是什么大型野兽叼住了猎物的后脖颈,声音还带着没睡够的疲倦,懒懒哑哑的,“已经看见了,你可以理直气壮回复他,是。毕竟我记得上次,后半程你一直在上面不是吗?”陈默两世职场磨练出的脸皮,都压不住乍然漫上的热。手机成了烫手山芋。身后的人包括老k那句问话,都突然显得格外刺眼。陈默在第二天一早出了院。关于爷爷的身体诊断结果,以及自己最后的决定,陈默发到了杨跖的邮箱,并让他通知杨家所有人。杨跖在几个小时候回复他,说爷爷的几房子女都表示无法接受,反应比较大,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收到杨跖回复的时候,陈默正站在一栋两层别墅前。这是云顶湾出了名的豪华别墅区,距离陈默之前在莱茵方舟的小区不足一公里远,陈默买房的时候其实考虑过这个地方,只不过对当时的他来说,性价比不是最划算的。小林把钥匙递来,开口说:“陈先生,席总早上有个临时会议暂时回不来,这是房子的钥匙,装修已经有一年了,可以住。保洁和做饭的阿姨暂时还没来,您要缺什么,吩咐一声,我去买。”“一年?”陈默反应过来这和他买房的时间差不多,那时候席司宴也都还没有回国。陈默把钥匙接过来,看了看面前的房子,想起席司宴有一次去他家打电话,陈默问他,他就说是在处理房子装修的问题。看来,也并非是实话。陈默问说:“席司宴刚回国那段时间,一直就住在这里?”小林摆手:“没有没有,席总之前在酒店有固定套房,这里一直空置着。也是这次陈先生你生病住院,席总才让我添置了一些必需品。”“好,知道了。”陈默说:“你先去忙吧。”小林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他踌躇斟酌了会儿,才开口说:“陈先生。”陈默回头。小林尴尬地挠了挠头,说:“我知道有些话本来不该我说的,但你知道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