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好了,应该能去看极光了吧。她的兴奋还没持续几分钟,在看到李庚以后就消失了。李庚和许非白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看到她以后就停下来,站起来跟她打招呼。“弟”李庚及时改口,“钟意,过年好。”“李哥过年好。”钟意对他笑了笑。打过招呼以后,许非白告诉钟意他要去h市一趟,两个小时以后的飞机,看来今天也不能去加拿大了。钟意“啊”了一声,失望两秒,很快又激动起来,“那我可以自己去。”许非白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还想自己去?这种事情只有两个人一起才显得浪漫,重要的是看极光吗?重要的是身边的人。但显然钟意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钟意问:“你那岛不是给我买的吗?”“岛是你的。”许非白说:“但飞机是我的,你只能跟我一起去。”“我可以坐”钟意撞上他的视线,猛然明白许非白的想法,也不怎么了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说:“也是,我只能跟你一起去。”许非白揉揉她头发,“乖乖等我回来,回来再去也赶得上,岛是不会跑的。”李庚:“”狗是会跑的。喂有人能看到他吗?怎么有种被人喂了狗粮的感觉,而且这狗粮好像还是粉红色的。还有,不过是一个春节而已,这两人感情是怎么突飞猛进的。-许非白去了两天,在回来以后,年前那边的剧组传来了消息,说投资方又压缩了十天工期,一个电话取消了所有人假期。对此钟意表示,哦许非白你好可怜,看不了极光真的好可惜。一边可惜一边飞去了韩雅琳身边,跟人在马尔代夫晒了几天日光浴,冲了几天浪,看了看沙滩上八块腹肌的型男,还潜泳去了海底。期间给许非白发了几张照片,在对方明里暗里提示她不要穿比基尼以后她选择了无视他的消息。然后许非白一个电话打过来,告诉她行为不要太过,否则被拍到发网上丢的是他的人。钟意气鼓鼓骂他精神病,说这里是国外哪有那么多偷拍的。然后直接挂断了他电话。韩雅琳看的一愣一愣,她吞下嘴里橙汁,问钟意:“你和许非白”钟意看她,“怎么了?”“你是不是”韩雅琳吞吞吐吐,半天才把那几个字问出来,“喜欢上他了?”此时钟意一口水刚进嘴,听到这句话直接喷了出来,用纸巾擦干净以后,开始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不可能。”钟意瞪大眼睛,“你别乱想。”不是就不是呗。干什么这么激动。再说也不怪我乱想,韩雅琳心说你俩打电话这劲,太像小情侣打情骂俏了。疯玩几天之后,钟意和韩雅琳坐私人飞机回来,刚一落地,阎海发过来聚会地点和时间,钟意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初八了。下嫁初八晚上。钟意准备出门的时候,许非白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甜筒。两个人打了个对视以后,许非白把其中一个还没啃的甜筒递过去,“吃吗?”钟意摇头,“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许非白三两口一个甜筒下肚,第二个却慢调斯理舔起来,“今天晚上有酒局。”接着他打量了钟意一眼,“你这是要出去?”“嗯。”许非白又问:“去哪?跟谁?”闻言钟意心一咯噔,心想要是让许非白知道她要跟阎海去吃饭,这人恐怕就疯了。于是钟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靠近他,在许非白的注视下踮起脚尖,用大拇指擦了擦他的嘴角。许非白身体僵住,倏然耳朵红了一片,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你你是想起什么了吗?”“没有。”钟意抽出一张纸把拇指擦干净,随意扔进垃圾桶,“我只是看不下去”“嗯?”“你吃相太难看了。”钟意顺势走到玄关处换好鞋,“我会早点回来。”直到钟意走出家门,许非白还保持着刚才动作,他手里另一个甜筒化的很快,流了整整一手。-估计是害怕被拍,阎海选的地方很是隐秘,钟意打车过去,司机转了三圈都没找到地方,最后还是阎海亲自出来把她接进去的。此时大嘴和大脑袋都已经到了,两个人变看起来都成熟稳重了不少,脸上挂着青色的胡茬,每个人脖子里戴着一根夸张的金链子,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体型,跟阎海他们这种高要求身材的工作不一样,两个人身材都有些走样,挺着挺大的啤酒肚,头顶也有些发秃。钟意觉得,如果不是刻意介绍,走在大街上,她可能就只会觉得这是两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根本不是曾经带她叱咤一条街的风云人物。见到她进来,两个人齐齐站起来,在那边“钟小”了半天也没把称呼喊出来。反而是钟意先喊了一句“大嘴,大脑袋”打破了这场僵局。这时候他们两个才喊了一句,“小意。”刚开始两个人还有些拘谨,等菜上齐,几杯酒下肚,几个人自然而然谈到以前的事,话题一下子被打开,气氛变得热闹起来。往事就酒,提起那些辉煌的日子,大嘴恢复本性,变得喋喋不休,说完以后痛哭流涕,用手掩面,“想想咱们以前,是多么的风光,在学校里都是横着走,老子说一那群人不敢说二,但看看现在,一天天他妈活得跟个孙子一样。”他明显喝多了,说完面向大脑袋,直接喊:“大哥,你还记得二班姓孙那小子不?”大脑袋把他头掰向阎海那边,“你认错了,这是大哥。”大嘴眨眨眼睛,脸通红,“小意”得。全认错了。阎海也不纠正他,任由他继续说。“就二班姓孙那小子,现在不得了了,进了工商局,可牛逼坏了,老子去办营业执照,让老子跑了七八趟,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嘴一拍桌子,“想当初,老子看他一眼,他都得叫爷爷。”大嘴的话像是触动了其余两人,阎海和大脑袋听完都陷入了深思,像是在回忆那段横行霸道的岁月,也像是对于现在生活的无奈和反思。吃完饭,大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大脑袋扶着他走出大厅,钟意跟在后面托着他后背,阎海告诉他们去结帐,让他们先给大嘴打辆车把人送回去。站在马路上,连续招手几次都无果以后,大脑袋在手机上约了一个车。车距离他们有两公里,过来还有一段距离。钟意和他一起扶着大嘴,一转头跟人对上视线,她对大脑袋笑了笑。“小意。”大脑袋突然说:“谢谢你。”这声谢谢让钟意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我们都没想到你能来。”大脑袋告诉她:“出了社会才知道,其实你和我们都不是一个阶级的,但看得出来,你还拿我们当朋友,也没有看不起我们的意思。”“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钟意打趣道:“初中要不是你们接纳我,我肯定会一直被学校排挤,以我脆弱的小心脏,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自杀了。”晚上的风还有点凉,从远处吹过来,钟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喝的不多,头脑很清醒,所以也异常清楚的又听到大脑袋说了一句“对不起”。钟意看向他,“脑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小意”大脑袋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心事重重,咬了咬牙,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什么事?”“初中的时候”大脑袋顿了顿,“学校所有人排挤你,是我们三个造成的。”远方的风变得大了一些,不知是不是钟意的错觉,她感觉自己全身开始发凉,那些酒也没了任何作用。“你说什么呢脑哥。”钟意笑容僵住了,“别闹。”“当时你一进学校,我们三个就盯上你了,她们说你家特别有钱,说你爸爸是大老板,我们三个那时候特别缺钱,所以就”“”钟意脸变得铁青,血色尽失。如果大脑袋不提,她都忘了,好像是她跟这三个人一起之后,就总是拿钱给他们。刚开始只是她付饭钱,后来是零食钱,再到后来上网费以及打伤人以后的医药费。当时钟润他们闹离婚,每天给她的安慰就是往卡里打钱,她以前没有过朋友,看电视上好像给自己朋友花钱也是正常的。大脑袋叫的车来了,司机下来帮忙把大嘴放到后车座上,本应该搭把手的钟意失去了力气,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安顿好大嘴,大脑袋又走到她面前,“对不起小意,我们那时候都不懂,等懂了以后又没脸见你,今天好不容易见面了,这些话不说出来我会后悔一辈子。”那你就后悔一辈子啊。为什么要把真相说出来?钟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来。“不过后来我们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大脑袋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