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雨气过?去,建京终于放晴。
光线澄亮清明,穿过?白纱窗帘缝隙透进来,落在叶宁搭在被褥外的手指上。
阳光如有实质,叶宁的指尖都是?暖的。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好像也是?这么一个晴天,他站在佛渡桥桥尾。
…桥尾,然后呢?
叶宁发觉自己竟有些记不起梦里?的场景了。
叶宁:“。”
叶宁动了动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的手指,努力回想梦里?的场景。
那感觉很奇怪。
梦境好像从是?某个底层缓缓浮起,飘在精神?世界,叶宁捉不住,越想回忆,它们逃得越快,又在复苏的阳光气息中渐次消散。
叶宁知道梦是?容易被遗忘的,很难在清醒的生?活中被条理性地拼接,可他几乎没有做过?这么“浅”的梦。
就好像前一秒还历历在目,下一秒,又什么都没留下。
叶宁重新闭上眼睛。
仅剩的睡意蓄养出零星的一两个片段。
雨天,河水暴涨。
佛渡桥桥尾倾塌。
下一秒,天又放晴。
桥尾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出倾塌的模样。
……
一个两个片段之?间?没有任何?逻辑链接,构不成流畅的画面,像是?一张一张幻灯片。
画面最终定格在叶宁系上的那条红绳上。
红绳……
叶宁倏而睁开眼。
他怔忪低头,看着突然加快的心口。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头涌出来。
叶宁抬手按住心口的位置,几秒后,他掀开被褥,走进浴室洗漱,身上的病号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推开门走出去。
脚步没由来地越来越快。
“早啊,今天要出院了……”
回应她们的是?一道匆忙掠过?的“风”。
导台的护士话都未说完,叶宁就从她们眼前跑过?。
几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一连串问号。
“怎么了?”
“不知道啊。”
叶宁只在22楼住了几天,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脾性好,无论是?医生?护士,只要碰见,都会打招呼,今天着实有些稀奇。
护士们探着头,看叶宁在廊间?跑过?,又在隔壁门前停下。
几人:“?”
叶宁手压在陆司淮房门门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