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往了医院。
老修女很快从手术室中推出来,不幸中的万幸,命保住了。
她骨头断了几根,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医生与你说着注意事项,硬要跟过来的小孩的哭声有些吵。
你沉默点头记下,让另一个修女先带孩子们回去,就由你来陪床。
志工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儿童之家得有大人。
领取病号服和身份识别腕带、交付医药费等等,老修女办理住院的手续也是你做的,你已经完全像个成年人了,将一切都处理好。
而后骤然没有事做的你,在她的病床旁坐到了半夜。
嘀嗒、嘀嗒。
你听到滴斗里液体不断滴落的声音,还有空调运作的嗡嗡声。
一月份的纽约天气很冷,是全年最冷的月份之一,虽然室内温度不低,但你还是担心她会觉得冷。
你想帮她握住输液管,减少一些输入药液的寒意,但你发现自己手心的温度也是像你这个人一样……
冷淡、不近人情、乏善可陈。
你定时去心理医生的诊所复诊,经常出入这样以白色为主的建筑,但此刻周遭颜色的单调,却令你被偌大的陌生感淹没。
你看着她躺在床上,戴着呼吸面罩的脸。
自记事之后,你其实很少有这样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总是很忙碌,还有其他的孩子等着她照顾。你发现自己没有这样好好地看过她。
她皮肤上都是岁月冲刷过的痕迹,面色惨白,还有一些从楼梯上跌落时擦碰出的伤口,已经凝固不再流血。她的手也是粗糙苍老的,有许多厚茧子,是她这个人于世间存在过的最直接证明。
相比之下……你看着自己掌心纹路都很浅的手,它没有因为握枪而留下什么痕迹。
你偶尔也会生出“自己是否真的存在过”的疑惑。
你在这个世界上遭遇与经历过的一切,似乎都不会真实地在你的身体留下证据。
那些人和事真的改变过你吗?
你应该是怎样的?
或许是他给你分享多了那套虚无主义的论调,你也开始思考关于“我是谁”的哲学问题。】
明明呈现在画面里的,就只是“你”看着自己的手心出神,屏幕外某人却好像天然能对上“你”的脑回路。
“他之前并不理解何谓痛苦。”
“这才是他苦难的开始……”
太宰治安静地注视着这出戏剧走向既定的结局。
旁边的人长久没有说话到中原中也感到奇怪,随即就听见他这样说。
褚发少年一时不知说什么,意外地了解了他这句话的含义,同时后方其他人的讨论拉走他的注意。
“老修女!”
“天呐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她是意外翻出宽特罗的东西,然后慌乱下踩空了楼梯吧?”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之前很少上来阁楼啊……”
“……”
“……我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突然不见人影的‘他’做的吧?”
众人吸气,看向刚才提出假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