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又说:“脏了,我不介意。”“脏就脏了,你跟着我,你好好跟着我,别跑了。”“我不会嫌弃你的。”“以后,只给我抱好不好?只给我一个人操,我不嫌弃你,我不会的。”哪怕你被别人弄过了,我也一样爱你。爱到不行。爱到想死的境地。裴行端抹了一把脸,阴惨惨地苦笑着,对她说:“我以后不会再骂你了,我也不会再欺负你,你乖乖的,不要跑了,别不要我,啊?”身子下边的人,摸起来冰冰的,好香,好舒服。他不想松开,想一直这样抱着。桑渴一个字都听不懂,她又被托着腰,再度旋转着面对他,胳膊好疼,她听不懂,仍是低着头,一个劲的要推开他。“你答应我,桑渴。”你答应我。他快哭出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偏执着迷桑渴的意识有些抽离,一边用力想推开他,一边天真地问:“可以,不答应吗?”我不想被你抱,我只想每天听着端端的声音睡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外面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想静悄悄地苟活着,直至死掉,腐烂掉。想想不也挺美好?以前发生的事,好的坏的,我记着就好,以后我也不会再犯傻了。我也不会去怪你,只求你别再来打扰我了。她连疼都不觉得疼了,甚至都不知道刚才裴行端想对她做什么畜生事,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裴行端。”“你松开我吧。”她声音低柔,求着他,像是在絮语。裴行端也同样看着她,小小的脸蛋,狐狸眼,没有血色的唇瓣,漂亮又脆弱。她的头发有些乱了,裴行端颤抖着伸出手想帮她理理顺,却被她躲开。他手停在半空,像是按了休止符。桑渴见他无动于衷,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不说话就不会犯错。两人一直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久,桑渴不看他了,她已经无聊到开始观察角落里的蛛网,漂浮的灰尘。裴行端闭眼深呼吸,忽然大发慈悲,真就松开了她。突如其来的自由,桑渴后背抵着墙面,她先是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黑洞洞的。紧接着视线再度落在裴行端的手心,那半截露出来的录音笔。裴行端见她呆呆的,突然就问:“你就这么喜欢他?”问完他就后悔了。桑渴还在看录音笔,她想拿回来,沉默了一会,像是才听见这个问题,笑着看向他:“嗯,他对我可好了。”裴行端轰然愣住,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咬牙切齿,身体隐隐颤抖着。“他身上香香的,戴着眼镜。”一边说桑渴还一边用手指圈成圈,摆在眼睛上。“他笑起来好温柔的,对我很好。”“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听着他的声音睡觉。”桑渴可能觉得说这些内容有些害羞,说完扣了扣衣摆,试图掩饰羞涩:“如果不听他的声音,我就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要一直等到天亮才能睡。”“可是,我不小心弄丢了他的声音。”“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着过了。”她看着裴行端,的手。忽然就咽了咽口水:“所以,你还给我好不好?”“我想睡觉。”“求求你,还给我吧。”她边说边伸出双手,做出乞求的动作,一瞬不瞬盯着他手心里的黑色的笔,那是她不小心搞丢的,很珍贵的东西。她是那样地期待着,满眼的骐骥,可结果呢?下一秒,录音笔被裴行端猛地摔在地面,用脚拼命地踩,踩烂了。等到桑渴回过神时,地面只剩下一滩七零八落的碎片。她后知后觉,尖叫着要去搬开他的脚,却冷不丁想起,自己的手腕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画面。粗砺不平的塑胶跑道,年代久了,磕得她手背生疼。夏季的热风,闷痛的耳膜,少年的脸矜贵又懒散,悬在她的头顶,那样傲慢,那样绝情。她一下子就吓地朝后仰去,一屁股跌坐在地,手也撑到了粗糙的水泥路面。这里本就是小区位置偏僻的地带,在这样一片隐秘的角落里,氛围就更加阴森森,寂寥无助。桑渴看着那滩碎片,突然就哭了。从天堂到地狱,就在眨眼间。今天晚间的药还没吃,她又犯病了。怀里的电话到点震动起来。她哆嗦着去拿,想接通,她想求救。结果电话刚拿出来就被裴行端一把夺过去。桑渴急了,疯一样地去扯他的裤腿,哭着说:“还给我,还给我。”“你还给我!”裴行端已经疯了,他像是聋了一般,只顾着看着手机上面明晃晃备注着两个字:端端。看完他忽然就在她身前蹲下来,咧嘴,贱笑着叫:“桑,渴?”将手机屏展示在她脸前:“端端,是谁啊,是那条死狗吗?”他笑得好没所谓。一瞬间,桑渴忘记了哭,她像是听见了什么禁忌的话语,忽然就伸手甩了他一巴掌。毫无征兆,啪的一声。清脆的,在静谧地带里,突兀的,用尽全力的。时隔两年的一巴掌。但这一回,裴行端的脸没有被打偏。裴行端还深刻,近乎入骨地记得那年那天,那一次她掌心的力道。他摸摸脸上被打的地方,一脸淡定,甚至还能阴森森地冲她笑。她真的长大了,就连这小手心的劲儿都变得跟以往不同了。“桑渴,”饶是被打了,裴行端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有滔天的快感,在他脑海里激烈上演。他舌头抵着口腔内壁,笑着评价说:“你可真不乖。”桑渴胆子一向很小,她深知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尤其是打了人。手机屏幕还亮着,倾泻的荧光色打在面前人孤峭的眉眼间,嶙峋的骨节,撒下一片瘆人的阴影,阴鸷又野蛮。桑渴打完以后,整个人懵了,她捂着脸,浑身颤抖着朝后爬。像是看见了什么令她恐惧不已的脏东西。“别过来,别过来。”她抱住自己,不停地呜咽。裴行端撑着膝盖,懒洋洋地直起身。仍是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她,笑的比狗还难看。电话震动了一会,没声了。桑渴听见他的一声‘喂’,在树枝莎莎交叠声中格外突兀,她本能抬起头,泪水模糊了眼眶。裴行端装模作样将手机对着耳朵,“你找谁?”“哦。”“找桑渴啊。”“她正被我干着呢,你要听声音吗?”他邪笑着说完,视线对上桑渴。桑渴突然一下子又不想哭了,她颤巍巍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去抓他的袖子。“还给我吧。”